阿紫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也不顾游坦之在身后结巴的分辨道:“我没想什么••••••只是想瞧瞧你•••••”
此后,阿紫每日从西城门归来时,总会‘恰巧’碰见游坦之,他也不和阿紫搭话,只是站在一边悄悄的望上几眼,阿紫只好不作理会。
经过这段时间的仔细观察,阿紫已彻底摸清了那矮胖和尚的日常起居、行动规律,决定动手啦。可是用那冰蚕练功时,须得有一人守护,不被打扰才好。这人必须守口如瓶,并且对自己言听计从,阿紫眼珠一转,便想到一人。
当天回城时,阿紫又看见游坦之,便径直向他走去。游坦之见阿紫走来,吃了一惊,慌张的后退了几步,试图将自己藏在角落里。阿紫不觉好笑,叫道:“游坦之!你怎么还没走啊?”游坦之道:“我说要……要报答姑娘的恩典,还没报答,可不能就走了。”
阿紫道:“哦?要报答我?那是真的,还是假话?”游坦之道:“小人不敢骗姑娘。姑娘有所命,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小人决不推辞。”阿紫笑道:“那倒用不着,只要你帮我做件事就行了。”
次日正午,阿紫带着游坦之前往悯忠寺,在苲草从中伏了一会,就见那矮胖和尚急匆匆往后山去了。阿紫知道他去找寻毒虫毒蚁,半个时辰内不会回转。遂低声道:“我进去!你守着!”迅速翻过篱笆,来到菜园里的柴房,一进去,就不禁一激灵,这房里温度极低,与外间大不相同。
阿紫熟门熟路的走到一个角落,翻开那儿的一个瓦盆,瓦盆四周都结了一层冰霜。那冰蚕就在盆里急促的游走,只是盆边撒了一圈黄色的药粉,那蚕儿左冲右突,始终不敢接近药粉。
阿紫忙取出准备好的葫芦,葫芦口一伸入盆内,那蚕儿便嗤的一声钻入葫芦,我又将木塞牢牢塞好。那葫芦顿时冷若玄冰,阿紫提着葫芦上的丝带,连忙从原路返回。
两人下了山,沿着溪流快步而行,走了七八里,溪流顺势而下,在一条极窄的峡谷形成了瀑布,溪水流过峡谷,在峡谷外汇聚成了一口深潭。那峡谷狭长,入口极小,地势险要,可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阿紫走到谷口,转身对游坦之说道:“你就在这儿守着,不许放人进来,你也不许进来,我要在里面呆几天。”游坦之应道:“是!姑娘,你是要炼药呢还是练功?要呆那么久吗?”阿紫脸一沉,道:“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什么都听我的,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一句话也不许多问,也不许多嘴,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走吧!”游坦之忙道:“不•••••不•••••我什么也不说了,姑娘可别赶我走。”
阿紫在瀑布之下坐好,任水流冲刷着全身,望着那冰冷的葫芦,她心里竟涌起了一阵胆怯:被冰蚕咬上一口,自己有可能功力大涨、百毒不侵,也有可能从此变成一具冰冷的僵尸;游坦之做到了,是由于诸般机缘、巧合,换了自己却未必还能有那般运气,虽然自己已把一切条件准备的尽量周全,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让我万劫不复。
那么,放弃?阿紫想起了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被星宿派掳去时的绝望无助,在这个天龙的江湖中,没有强大的武力,似乎只能任人宰割,多走一步也是难的。一直以来自己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书中那么多人物,随便挑出来几个自己都束手无措,就算你熟知情节,不是每个人都肯听你说话的,在这样压倒性的力量前,自己那点小小的计谋简直可笑。
不行!阿紫打开易筋经,选了那个化解外来毒物的法门,摆好姿势,坚决的将右手伸进葫芦里,只觉指尖上微微一痒,一股寒气犹胜冰箭,循着手臂,迅速无伦的射入体内,阿紫脑海一片空明,心中只记着运功的方向,那道寒气果真顺着心中所想的脉络,自指而臂,又自胸腹而至头顶,所到之处奇寒彻骨。身体越来越冷,渐渐的从右手开始,全身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接着连周围的溪水也结冰了。初始时,阿紫尚有知觉,只是全身已冻僵,动弹不得,只好拼命运功,最后就陷于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