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淮轻咳一声,耳根子红了红,很快恢复如常,几步就走到沈宜安身边,低声讯问:“可有看中的?”
沈宜安飞速瞟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些兵器看着好生威风,不过我都不大懂,也不知道怎么来用。”她抿抿唇,赦然一笑。
他心情不错的样子,整个人温和下来,垂下眼盯着她,仿佛在自责:“倒是我疏忽了。”
沈宜安这才忽然注意到这人眼皮上生了一颗小痣,若隐若现的撩人的紧,也不知道他和国师谁生的更好看?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攥紧衣袖,晃晃脑袋,甩出这个想法,心中莫名多出一股怅然。
一阵亮光闪过,宋清淮从兵器架上拔出一把剑,比之他手上那把更为小巧轻便,他抬抬下巴:“你来试试这把如何,可称手?”
她双手握住,被压得一坠,强撑着故作轻松回道:“还行,我用的比较生疏,兴许用习惯了,就好了。”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笑,装作没有看到她的吃力:“这把剑,与我的那把,用的同一块材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剑。”
这些时日,二人也熟悉了几分,沈宜安听见这话,心中有疑惑,就直接大着胆子问了出来:“你,你在这雍州不是处处受限嘛?怎么会得来如此好的铸剑材料呢?”
宋清淮轻飘飘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抛下一句:“山人自有妙计。”颇有些得意的味道,这时竟显出点惊人的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来。
沈宜安耸耸肩,对他的答案不置可否,很快将这个话题抛之脑后,跑到宋清淮的剑边,俯身轻轻摸着,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她睁大双眼,指着它惊奇地嚷着:“哼,你这把剑怎么这样高。”又伸出手,比划着,双手叉腰,满脸不可置信:“居然都到我的眉毛这里啦。”
想要拿起掂量一番,剑却纹丝未动,她尴尬笑笑:“这样重,比那把剑还重唉!剑都是这样吗?好吧,还是那把剑更适合我。”
“那你就选好兵器,是剑?”宋清淮抽回自己的剑,从兵器架上取下那把剑,连着剑鞘一起递过去,郑重地说:“那你要好好待它,不可抛弃。”
沈宜安被这郑重的目光一震,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双手接过这把剑,纵然吃力,却也未曾放下。
人未至,声先行。
“青杏,快看,这是我选的兵器,你觉得它怎么样?”沈宜安还没跨出殿门,声音就已经先传出来了,她停顿一下又说“你们公子告诉我,这可是用顶好的材料制作的呢!”
青杏抬头一看,沈宜安一脸兴致勃勃,满心雀跃,而公子正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是少有的温和。
她并没有扫兴,附和着说:“确实不错。姑娘也是极适合这把剑的呢!”
如此一听她的附和,沈宜安更是高兴,仿佛找到了共鸣一样,急匆匆的就要与她讨论分享。
而宋清淮看见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难得有些犹豫,手指摩挲着腰间挂的神牌,心里满是复杂的想法。
男人眉目冷硬,眼中有几丝迷茫,声音几不可闻:“枫文,你说孤是不是不应该将她牵扯进来?”
枫文是宋清淮身边的侍卫,被宋清淮救下后,一直跟在他身边,备受器重。虽然沉默寡言,却向来会识人眼色,他见公子的神情,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的大概。
身为宋清淮一向亲近的侍卫,他自然知道宋清淮一直以来所筹谋的到底是什么,心知他这只是一时的纠结,即便对所谓的预言嗤之以鼻,却还是安抚劝道:“公子,既然上天已经给了我们指示,我们就不必在多加犹豫,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大业,公子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宋清淮淡淡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枫文心知他这是无声的妥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
正好宋清淮自己也想着看看,沈宜安到底在这天下霸业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也许这样就能知道预言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沈宜安和青杏一路走着,走到回头看不见正殿的门时,才缓缓长舒一口气,心中终于有了几分放松。
这时倒是有闲情逸致的四处观赏,越走愈发觉得这未名宫修的不错,既有小桥流水的素雅之美,也有皇宫的雍容大气,只是注定不如表面上那样简单,她心中自嘲着,如若不是有侍女带着,想必她早已经死了几回了吧,这宫殿中真是处处危险。
最初她也不知道这宫殿里设计了众多危险的机关,只是一日她在夜间休息时被吵醒,嘈杂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滚成一片,她不敢出宫殿,只悄悄掀了木窗看着。就见那地上躺着一个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宛若尸体一般,生死不知。
宋清淮那时恰巧背对着她的窗户,手中提着那把剑,地上流了一滩血渍,空气这时一片寂静,沈宜安手死死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尖叫,他却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一般,猛然回头。她来不及反应出于本能地快速蹲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被发现,只是被这血腥味熏的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