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公子上刀山下火海的老兄弟?”
“他尹锋,尹都督,当真是风光啊···原先替公子掌着军权啥事没干就升官了?他若真是公子的人,俺信公子的眼光,左右不过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兄弟,俺护他还不及···偏他是个内鬼,板上钉了钉的。现下可好,俺们倒成沾了他的光了···呸,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卖主求荣一肚子坏水,替你老于接驾面圣,他也配?”
“赵端!”于长风喝斥了一声,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子,正色道,“你怎得同泼妇骂街一般?什么‘公子的人’,你我俱是南诏的人。”
“俺说老于,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陛下就想着挑俺们的错处,好撤了俺们,撤了公子,换上那头的人去,那小白脸不就是···”
“赵都督。”
“好好···老于你也别拿官职来压我···是,俺是后头来的,脑子不如你们中用,可只要公子一句话,俺就能豁出命去,这就不差你们什么,他们今天敢在这里使手段,俺赵端头一个不答应。”
“赵端你且记着,当着使臣的面,见着皇上要叫‘殿下’而不是‘陛下’,若见了公子那便也要尊一声‘殿下’,至于其他‘答应’‘不答应’的,通通不归我管,那些个万不能错了!”于长风一手轻飘飘地在颈侧比划了一下,这便又看上了书册,徒留被捏住了七寸的赵端,正被唬得一愣又一愣,方那股子霸道劲儿霎时间泄了个干净。
这时,军鼓骤起,一哨兵面红耳赤地跑了过来——
“赵将军,殿下离这儿就一里地,您赶紧的吧!”
“老于,俺记下了···可这陛下,啊不,殿下俺还是不见了,你现成给俺找个活打发了去,俺不中啊!···”
“不成也得成,去吧。”于长风面上无异,嘴边竟挂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赵端粗粗应下,一个转身便跑了出去,堪堪又将那双躲避不及的守卫撞飞在地。
“兄弟,对不住了···”
“合着这赵都督天不怕地不怕的,偏怕了于将军,今日不过受戒了几句,来回连路都要走不稳了,只苦了咱···”
“可不是···这都第三回了,他莫不是还要来吧?”
“我说天爷啊···防都防不及···”
滚滚尘土扬散不绝,身后叫苦声连天。
赵端一路脚底生风,眼见营门赫然在望,脚下的步子却是骤然一慢,连带着后头的哨兵一个停顿不及,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赵都督,咱赶紧的吧!您看尹都督候那儿都有半个多时辰了···”
不远处,一簇红色翎羽卓立着招摇于风中,而落于那身玄色甲胄之下的,是近乎病态的白净面庞同羸弱单薄的身板。他就这样安静地立着,于一群精壮大汉中央是如此得格格不入,可那坚毅的侧脸,笔挺的脊梁,又分明在说,他本就属于这儿···
“白眼狼!”
赵端这一啐,生生将面前长河孤烟搅乱,仅三个字的功夫,再看他,已扒开诸将生生挤进画中,同那画中之人并立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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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恤臣下,臣等无不感怀···”
一通歌功颂德渺无尽头,听得赵端困意顿生,满腔的怨气更是无处宣泄,
“赵将军,别来无恙?”
灵动的嗓音一如女娥俏丽的面容,忽现于面前,救他于水火。一时间,管他什么劳什子的怨气、困意,皆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公子?不是,殿下?您咋穿这样?”
“都督,这是承荫公主,殿下的亲妹子,您是见过的···”副将顾不上其他,急忙出声点醒道。
“公···公主殿下恕罪,俺的意思是···您这身衣服怪好看的。”
“嗯哼···”此话一出,苦了跪于其身后的一双副将,鬓角皆已湿了个透,再要提醒已然不及,当下恨不得将头埋入土里。
即便不知无畏如同于长风,彼时也意识到了周身气氛的逼仄古怪,几近暗骂出声,“俺就说不要来···你个老于看着聪明,连扯个谎都不会···”
“殿下恕罪,赵都督未曾见过副帅几面,乍见之下,认错了人也实属情有可原。”
来者嗓音稍哑,温柔低沉全不同于多数兵士的粗犷洪亮。
此时,替赵端解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尹锋。“谁同你说俺没见过公子几面···”赵端气极,方想分辨两句,却被一阵“帮腔”声抢了先。
“尹都督说的是,赵都督是年前入的伍,恰逢副帅述职,确是没见过几面。”
“···”
“你们?”
赵端回身看去,是他的一双副将,当下正对他猛使着眼色。
“本宫同兄长的模样确是十分相近,赵都督此番认错了人,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