棪玠扯了扯绳子。
“不会溜走了吧?”
“公子,少夫人,该洗漱用膳了。” 说话的是门外候着的李婷。
棪玠开门,让丫鬟把鱼冼里的水给换了,自己再洗漱。等棪玠洗漱完毕后,李婷问道:“公子,这绳子是?”
“没什么,就怕有人跑了。”
“少夫人初来乍到,本就对府里的事感到好奇,您不该这样绑着她。”
“我这样也是为了她好。而且也不是一直绑着,只是入夜后才如此。” 棪玠片刻后继续道:“你……是她的朋友吗?”
“夫人是这么说的,可我们哪敢和她称友。”
“这没什么,你们就和她做朋友吧。” 棪玠说完便走出房门。踏出房的第一步又对李婷说一句:“她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
李婷愣在原地不说话。
棪玠转身走进隔壁的耳房,见阿宝还躺在床上,笑话她:“还说习惯早起呢,我今日就起得比你早,以后可别说我懒了。”
阿宝听见那烦人的声音,微声道:“让我睡会儿。”
“不行,长辈还等着我们呢!昨日已让他们等了,今日可不行。”
阿宝强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又把眼闭上,当下她做的每个动作都能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怎么又睡了呢!”
棪玠走近一瞧,问道:“你是病了吗?”
阿宝没力气搭理他。
正巧李婷走了进来,棪玠让李婷瞧瞧阿宝。李婷先是叫了几声少夫人,阿宝也只嗯了一声。
“别叫她了,直接看她的脸色,看她是不病了!”
李婷走近拍了拍阿宝的肩,再把手放在阿宝的额头上,果然发着烧。棪玠见李婷神情凝重就知道阿宝病了。
“我去叫人请太医。” 棪玠忘了他还和阿宝绑在一块,刚走没几步,就被绳子给绊住了,所幸没摔倒。
“还是你去吧。对了,还须告知各位长辈今日不能同他们用早膳了。”
李婷应下便匆匆离去。
棪玠走到阿宝身边,道:“别侧着身,得躺平,这样气才能顺些。”
阿宝迷糊之中听见了棪玠的话,转过身,道:“我应该是病了。”
“什么应该是病了,你就是病了。你好好躺着,已经给你请太医了。须要我派人叫你爹来吗?”
“太医?我还能看太医?”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这里是国公府当然能请太医来瞧病。”
棪玠从未听过阿宝说话如此有气无力的,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走也不是,待也不是,好不容易等来了太医,结果却被太医以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棪玠只能心虚地把手藏在身后,早知如此他就不这么做了。他是明白了,是他的存在才导致阿宝频发祸事,他怎么还把她与他绑一块呢?
“她怎么了?”
“她是不是没好好休息?”
棪玠看了眼阿宝,点头说是。
“都差点溺死了,还不停歇!”
太医给阿宝开了药方后,走到棪玠身边,道:“你能活着已是福大命大,可别听信了谣言,该放……”
“多谢您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等送走太医后,棪玠就被站在院里的父亲叫了出去。他一踏出房门,就见各位长辈、堂嫂们和阿姐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就连一向爱笑的三叔也是如此。
桓汇看到儿子手腕绑着绳,抑制不住怒火,冲着棪玠就大骂道:“你这是在干嘛?”
“我……”
“来人,把他手绑着的绳给我解了!”
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人拿着利刀把绳子给割断了。
“拿着你那破绳过来!”
棪玠知道他又要挨阿爹的打了,成婚前还好过些,毕竟阿爹不在,如今倒好,成婚后还要看阿爹的脸色,每日都盼着他能早点回营。棪玠看了下三叔,只见三叔对他摇头。他又再看了眼老头子,老头子只是低着头,什么表示也没有。
棪玠的脚如负重千斤,拖着脚朝阿爹的方向走去。桓汇等的不耐烦了,直接上前抓住棪玠的衣领,随后把他摔在地。棪玠疼却不敢出声,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我问你这是什么?” 桓汇指着地下的绳子吼道。
“是……是我用来绑着阿宝不让她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