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皇子殿下恐怕不太方便,小姐还没醒。”许管家如实回答道,李述点了点头,不死心的问道,“那我再去玉樆院看看,顺便拿这些东西过去,文直你在迟府若是无聊,便去逛逛吧。”李述看着又拿了许管家赏银满脸开心的文直,想到他们平时也没机会出宫,等着自己又很无聊,便让他出去了。
许管家只好点头,嘱咐李述不要吵醒自家小姐后,便监督着小厮们将东西抬去玉樆院的小库房了,李述缓步走向玉樆院,老师此时在校场吧,师母昨日伤心劳神估计才睡下,便不去叨扰了。
玉樆院地上铺满了细碎的梨花花瓣,白色卷瓣微微泛黄,晚梨总是开的久些。
屋外白玉失神的倚在门框上,倏忽间瞥见了李述,又拉起了脸,没一个好脸色给他,李述看见白玉这个模样,知道,她还以为真是自己把她家小姐打伤的,便也没有生气。浅笑着开口说道:“白玉,你能去取宫中新送的安息香来吗?你家小姐向来不喜欢古气沉沉的味道。”
“喏,二皇子殿下请,但是不要打扰我家小姐。”白玉推开门请李述进门,虽生气却也不能失了在外人面前的礼数,奉好茶后,这才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担心的看了李述生怕他又去揍自家小姐。
李述看着白玉拿小心谨慎的样子,不免得哑然笑了笑,还是等小梨醒了再说吧,本想进内屋去看看迟鸢情况怎样,可想着没有其他人在,自己进去总归是不好的,便喝了口茶,走出了前厅,坐在被梨树围绕的竹制小凉亭里,看着梨树绿叶间白花绿果相照应。
取香回来的白玉看着坐在梨园凉亭里的李述,纳闷了,“不是给他开门了吗,怎么坐外面,被将军看见,我又得挨骂了。”便走了过去行礼后说道“二皇子殿下,这是您要的香,怎么不在屋里坐着?”
“屋里闷,你取来了便好,给我罢。”站起身来接过了白玉手里的香盒,香盒上的纱签已不见,估计是被放在一起的东西磨掉了,便也没有细细观察。
走进屋内,李述用竹片灭掉了沉沉袅袅绕香炉的安息香,让白玉取来了旧香盒,将炉子里的灭了的香用竹挑挑了出来,放了进去,又拿出了新盒里的香放在香炉里,用香签引燃香角,一股清莹的香味环环升起。
“这宫中新香果真好闻,小姐一定会喜欢的。”白玉心里默念道,“好了,你家小姐屋内的由你去点吧,窗户也打开些,散散旧香。”李述将手里的工具递给白玉,自己则去打开门窗,风吹过,如雪般的梨花花瓣洒了屋内桌面上,雪一般凛冽的香味四溢开来,余香绕梁,如冬日雪地里踏雪寻梅,却在如盖松树下,发现被雪掩埋着而开的繁盛的梅树。
屋内也传来来阵阵松雪梅香,更让人有一种雪后宁静的安稳感,白玉点完了香走了出来,将工具一一收好放在笼屉里。
沉沉睡梦中的迟鸢,在梦里被困在了一个四处无门窗的巨大檀木笼里,忽然间一整大雪掩埋了木笼,眼前晦明间,檀木笼被破土而出的梅树炸得四分五裂,凛冽的雪梅香扑鼻而来,让她逃出了檀木笼的桎梏。
迟鸢努力眨了眨眼睛,伴随着睡了许久的“嘤咛”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让她不由得伸手遮住了眼睛,想说话,嗓子却异常干哑,只得猛烈咳嗽起来。
屋外两人听见声音连忙站起身,跑进内室,李述跑到一半,停在了内室门口,在屋外焦急的问着:“小梨,你可好些。”白玉跑进去轻轻的拍着迟鸢的后背,想要缓解她的咳嗽,迟鸢咳得脸色通红,嗓子却依旧干疼。
听见李述声音想要回答的迟鸢指了指矮桌上的水,白玉连忙递给她,迟鸢喝了口水后,压抑住了咳嗽,干哑疼痛的嗓子也好了些,开口说道:“二哥,我没事。”
不说还好,一说在门口听见的李述更着急了,声音干哑,还有浓浓的鼻音,便着急的说:“好,小梨,你别说话了,休息一下,我去找张医师给你煎药。”还没等迟鸢说话便跑了出去,迟鸢说话口只得又闭上,干裂的嘴唇因为剧烈的咳嗽已经开裂流出了丝丝血迹,嘴里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低声的传来,一只手虚弱的撑着疼痛的身体,另一只手的手背上的血迹是擦嘴唇上的血丝留下来的。
被雪梅松香熏醒的迟鸢只觉得浑身无力,头脑却异常清醒,大概这香有明神的作用罢,“白玉,烦请帮我穿下衣衫,我实在无抬手。”迟鸢嘶哑着声音说道,脸色苍白似乎是连说话都费力。白玉连忙轻手将素丝薄衫给迟鸢套上,生怕一用力,自家小姐便会被自己弄疼,“小姐,这是什么话,这本就是白玉该做的,平时您就是娇惯我们,才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白玉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小姐本就瘦削,大病一场,弱柳扶风的样子好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更让她心疼了。
“小姐,喝些水吧,放温的,不烫。”白玉将青瓷小杯端在迟鸢嘴边,轻轻的喂她喝水,迟鸢张嘴喝了一小口,慢慢的咽了下去,水流过嗓子的疼痛让她的脸不禁皱了起来,让白玉误以为是水太烫了,便又拿开吹了吹,“不烫,是我的嗓子太疼了,没有关系的。”迟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