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璃低下头。
谢灵均说得对。
她勉强笑了笑：“多谢。”转身就走。
谢灵均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里？”
“回家。”
“你当死生阵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
“……”
她忘了。她全然忘了。
奚刃都走不出的死生阵，她走进来时，竟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里曾经，是将军冢。
“那怎么办？”她有点慌。
谢灵均道：“死生阵有死门，有生门。只要找到生门就好。”
哪里是“只要”，是“只有“啊。
死生阵是九疑山庄的阵法，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因地制宜，灵力流转之间，生死门随意变换。其中的奇门八卦之术，艰深复杂，除非有设阵之人的指点，否则，很难走出去。
而如果被困在死生阵内，生命力就会一点一点地被抽走。
所以这个阵法，走不出去是死；走错了生死门，也是死。
“谢二公子，“阮清璃冷静下来，”死生阵是九疑山庄的阵法。你若是告诉他们，你被困在了这里，他们自然会帮你走出去。只要不跟我在一起，你就不会有麻烦。”
“……”
“公子已经帮我很多。死生阵凶险，清璃不连累你了。”
“我带你出去。”谢灵均沉声道。
阮清璃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脸很苍白，眼睛却很亮，眼神很坚定。
“其实……，“阮清璃吞吞吐吐地问，”你为什么会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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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均用灵力幻化出一条细细的长绳，在自己手腕上打了个结，将另一头系在阮清璃的右手腕上；又结出两个结界，将阮清璃和自己都笼罩在结界里。
“我需要推演生死门。这期间，你可以再找一找奚刃将军。你在结界里，他们看不到你。”谢灵均道。
“多……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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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璃有点懵。
她自问跟谢灵均关系一般，不然当初也不至于费尽力气去找桃娘要那些稀奇古怪的办法。而且最初的目标，设定的还是谢澄明。
虽然她跟谢澄明接触不多，但他明显看起来比谢灵均好说话啊。
所以，谢灵均，为什么要救她呢？甚至几乎，把他自己也搭进来了？
攒功德也不是这么个攒法吧？
何况帮她，能算功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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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下既然有人愿意帮她，她也没空多计较了。谢灵均坐下来，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划划。她迅速地走出来，四处寻找奚刃。
她想看到他，又怕看到他。
只要没有看到，不管可能有多小，总有生还的可能。若是明明白白在眼前，那就……，再无其他可能了。
她跪在地上，四处摸索。死生阵设在一片灌木之中。灌木不大不小，正好遮住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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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右手腕上一紧。
谢灵均叫她。
她顺着长绳跌跌撞撞地跑回去。谢灵均收起长绳：“跟紧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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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就来到一片小树林前。
谢灵均抽出无尘剑，划出一道白色的光。白光之后，两侧树木移开，现出一条蜿蜒的小路。
谢灵均牵起她的手腕，急急地向前走去。不一会，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大山。
会影山。
他们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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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璃又惊又喜，正要跟谢灵均道谢，却见他转过身去，似是不愿意再看到自己。
她只好在他身后，默默行礼：“谢二公子，今日的恩情，清璃记下了。他日若你需要，刀山火海，清璃任你差遣。”
谢灵均无动于衷，依然不肯看她。
她只好站起来，自己默默走了。
谢灵均一个趔趄，以剑撑地，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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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找到奚刃。
有一点伤心，有一点无奈，其实还有一点欣喜。
没有见到，或许就还有见面的机会。
无论下一次见到，是以什么方式，在什么场景下，只要还能见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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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凌波站在殿里，周围再无他人。
“凌波将军，你觉得呢？”
“臣也不知道。”凌波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不怕小殿下笑话，臣多少也算驰骋疆场几十年，从淳于大人还在世开始，臣就一直在策羽军里。这么多年，策羽军从来没有怕过谁。直到这一次。奚刃将军看着是大意，其实人族的阵法，能奈我们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