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台风刮了两周,尘醉也就呆在苏离家里再也没出去过。一问才知道,苏离早知道那天是七夕。
她也终于能沉下心,认真地把所有教给苏离。
专注于每一件事,无所杂念,或许才是所思所想的初衷。
苏离:“你觉得为什么要学习啊。”
“你不像会问出这个个问题,”尘醉改着正确率高了许多的数学题,“不然,那么拼命学干什么。今天是最后一天,你整整学了四周。”
苏离眼皮微垂,睫毛耷拉下来,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想艺考当明星,想要文化分足够,不会被扒黑料说我骂我。”
尘醉饶有兴致:“你猜人家为什么黑你?”
“但是没有学历也不代表什么啊。”苏离明白话里的意思,反驳,“分数代表不了一个人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那没上大学的大多都去搬砖了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啊。”
苏离被说的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尘醉看出了她的矛盾,补充道:
“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个矛盾而止步不前陷入徘徊的。分数代表不了一个人毋庸置疑,很多觉得代表社会也显得过于黑暗和真实,让人无法接受。”
“我们只能接受,要么强行接受,要么就去理解它。学历真的可以代表许多——人的见识,内涵。明星的台词功底难道不来自语文?有一天你想要提升自己是否需要过硬的技能?”
“你这不是典型的学以致用的概念吗,很牵强。”
“是啊,但是真正去看世界你却会发现这就是事实。写一首歌语文不好会被说口水歌,但更重要的是好的校园永远带着好的气氛。”
苏离看着她,脸上留着不解:“好的气氛是什么?”
“你或许一直在好的学校,既看不见比一中差的学校,也看不见更好的。既没有抚平苍生的胸怀,也没有出门看世界的格局。跨越层级的晋升,带来的是经历。弱化学历,强化经历,才有意义。但经历学历就是一个东西。”
“人人这么想,那人与人之间还有差距吗?”
“那你这么说,死了最有意义。”尘醉笑道,“人活着最不正常。”
带着行李离开苏离的家,这些日子赚了许多钱,也多了许多记忆。与苏离生活的这段时间也让她收获了许多快乐。苏离看世界的角度虽然说不是很低,也不是神乎其神,而是新奇的角度,或者说每个人的看法本就不分高低。
她要回古宅,把东西放下,和游归一起去个地方。
回到久违的家,灰尘积了。以前总是有人无微不至地会照料好一切,弱化了家本身的意义。本来她就应该无时无刻照料好自己的家。
车上碰到了游归。一切都是约定好的,车开往故地,开往熟悉的地方。他们要去找一位曾经的人,在她们离开这座城市之前。
城市没变,但很多熟悉的街头小巷其实也已经改头换面了。不过变化却改变不了同样在改变的人,只会让被世界所抛弃的人落伍淘汰。
远远高楼映入眼帘,天空阴白。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让游归觉得那是一张精心的贴图,而不是那栋楼,不是回忆里存在的那栋楼。
“一切都会过去不是吗?”尘醉摸着游归的掌心,“这是你说的。”
“你身边有很多人,就像我身边一直会有你。你忘不了他,却可以放下。放不下,因为总是觉得忘不了。”
“本来就忘不了啊,无法割舍,又何必当断则断?”
游归只能坚强——他不愿在尘醉面前流下泪水。
两人本来就是因为同样的痛苦走到一起,有些话说得好听,能打动对方却无法救赎自己。自己的心结只能被自己解开。他内向,他坚强惯了。小时候,母亲告诉他男孩子只能靠自己,顶天立地,保护别人,却不能被别人保护。
现在看来,这样的话其实不切实际。人总有被别人保护的时候,有些时候脆弱了,也要别人把你扶起来。
但就像尘醉,一切明明那样简单明了,却根本无法释怀。他们曾经许诺过相守,那是短暂的止痛药让伤疤忘记了疼。海岸边礁石上繁花盛放所见证的告白,也不过只是再度重逢后的再度奔赴,让两人都知道,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不是一个人在面对所有的痛,所有的伤。
游归和尘醉走过刻画在记忆中的大门,走进那个在黑夜里根本无法看清的小区。白天,一切都是那么寻常。
业主们有说有笑,却谁也想不到,之间藏着一头恶魔,嗜血的魔鬼。
走进单元门,电梯门,按下楼层,眼前是熟悉的家门。法律意义上他从未有过任何控诉——他不想那个人用各种方式逃罪,或者法律宽慰了道德,根本就无法洗掉伤痛。
站在门前无法开口是种痛,青春乃至童年,恣意乃至纯真,那些年居然会被永远的扼杀在这样一个家。说来容易,又有谁,又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