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亲眼见证爱的人死去?而始作俑者是与自己血浓于水的人?有谁,不需要安全感。人人面对恐惧,不定,背后都有个家。
长大了自力更生,可以学会去缅怀往事,淡化心事,却局限了人内心对于生活的那份热情;但一个孩子,又怎么能接受没有家的事实?
他说的那么好听,哪怕那个女人和那个杂种再讨厌他也会说着好话——到最后,根本接受不了一切是精心布置的局,一切是欺骗,是嗜血,是谋划,是残忍。
妖言惑众,因为和死女人的地下恋,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想害死。要不是尘醉,或许他真的会高枕无忧,游归也在那个晚上被打死,被那个有钱的女人伪造着,变成自杀,变成病死。
游归小时候问他:“爸爸,你为什么要和别的阿姨在一起?”
游崔:“爸爸爱妈妈,但是你妈妈总是骂爸爸。人都有自尊,游归长大以后要学会体谅别人。”
可笑的自尊心。他简直没心没肺——妈妈那么爱她,被他打被他骂都没有怨言,还是死心塌地地伺候着他。他不爱了,现在看来说出来也是能接受的,只能说他半点责任心都没有,在这个高节奏的社会也发生着类似的。
为什么吧根本不爱还要骗着他们?为什么要污蔑?为什么明明不爱还要霸道,还要打骂?
他不爱的人难道不是人?就是该被他玩弄,践踏,而又不让她离去?
那天的卧室母亲崩溃了——她砸着屋子里的一切,包括那张婚纱照。他年轻时风流倜傥,许诺过要好好对她,好好对儿子,撑起整个家。
那天也是台风。当她无助地怒吼着,发泄着,想要说些什么,迎来的却是他发疯般地撕打。
或许母亲身体不好,根本满足不了他——换做哪个女人都满足不了他那样的禽兽。那他,那他,明知如此,为什么要许下那样的谎话,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离婚,离婚…”母亲无力地喊着,却无法再用力了,“我受不了了…”
“哼。”游崔跟野兽一样把母亲砸在床上,无情地宣泄着,再也无所顾忌,“贱狗,年轻的时候那么放荡,怎么现在却这幅狗样。”
“没有你,我怎么活,那个小东西我怎么带大,给你这么多就是让你能在家里安心呆着照顾小东西,你他妈还屁事这么多。我在外面有女人,他妈关你什么事儿啊!”
游归那天初一刚结束,带着进入省队的好消息回家,却直视着这暴力而又变态的不堪入目。
他说的每句话,他一字一顿都听见了,都听见了!
母亲下身全是血,胳膊上也全都是伤。游归跟发了疯一样打120,游崔没有制止。当挂断电话,目光与游崔直视。游归眼底惊愕,恐惧。他那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念头想要打自己的爸爸——母亲说爸爸每天辛苦赚钱,永远是家中最值得尊敬的。
“你敢打110?”
手机被打到地上,金属后盖划痕狰狞。那些划痕,是那些年一次次被他打下来的,砸的…那部手机,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是那年所有人羡慕的智能手机——一用,就是十几年。
游归不知道那天自己在哪里过的夜。恐惧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一切太惊悚,太恐怖——微弱红光下一个女人的半死,一个男人的狰狞。
再次见到母亲是三天后。这三天,游归亲手把那残局收好,亲手把那个禽兽肮脏的痕迹还有母亲的血迹都一点一点地收拾干净。他闭着眼睛不敢看,亲手把证据一点又一点,擦得干净…他不敢说出去,或者那个人不让说出去,没有人会发现遗留的痕迹,慢慢也会随时间淡化消失。
一屋子的腥臭,游归都不敢开窗——别人到时一下就知道这里可能死人了。
母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她早在送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植物人,没有意识了,仅靠着微弱的生命体征续命。为的,就是等待游崔的处置。
他挣得很多钱吗?吃喝嫖赌都会,欠的债小情人帮忙还清了,游归不知道母亲却明白得一清二楚。
她那么爱他,年轻时才会把所有东西都毫无保留给他,坏了身子…
游归无助地死死捏住门把手,却不能发出丝毫声音,最后坐到了地上。本以为故事只不过是家庭的过去,到最后的真相却是一个女人卑微而被欺骗奴役的爱,一个男人的丧失人性。
他已经没有能力走进这里了。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两年,怎么活在一个死过人,流过血的房子里。
再也控制不了,他拉起尘醉就走。尘醉原本就站在他身旁,默默守候着,不断拍着他的背,安抚情绪。
那天也是血。那天的游归变成了口中的杂种,在情人和那个男人的手下也要重蹈覆辙母亲的命运。
就像那天尘醉拼命带着他离开,游归这一次还是选择了逃离。但这一次不同,心中对于那个男人的恐惧已经没了,更多是对这个家——应该说是这个魔窟。
他永远不可能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