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身受非议而不能自辩,该有多么绝望悲哀。”
高廷回过头,眼中映着篝火明灭:“所以你才一直想要出宫?”
虞怀苏垂下眸子无声轻笑:“殿下,人各有志,我自在得太久了,志不在深宫,而且外面有老师未尽的遗志。”
闻言,高廷垂下了眸子,眼中明亮火光随之熄灭:“什么遗志?”
虞怀苏转头瞧着高廷,十分认真,这让高廷有些疑惑:“怎的这遗志写在本宫脸上?”
虞怀苏笑出了声:“我还是不说为好,殿下听了定会生气的。”
这张素净的脸笑起来倒温和不少,高廷也没有继续追问:“走吧,这次真的太久了。”
高廷走在前头,虞怀苏连忙跟上,心中回荡着自己暗中定下的志愿,方才只差一点,她就将那个离经叛道的志愿脱口而出。
郑容禾曾为诗中商女正名,不让文人误解,后来又在远朝村立了那间简陋的学堂,她也一直在为天下女子着想的吧。
若她知道自己有一个与她一样的志愿,她也该是高兴的才对。一定会是如此!
回到草场,高廷先进了天子大帐,虞怀苏抱着披风走到慕岚郡主身旁,郡主已经与一旁的北异勇士化敌为友了,二人正在举杯对饮,脸上尽是笑容。
“郡主豪爽,与南虞寻常女子不同,我慕容赫十分敬佩,今后郡主有幸到北异,我定亲自相迎。”
“慕容勇士,那就先谢过了。”
虞怀苏为慕岚郡主披上披风,她回头见虞怀苏回来,笑道:“虞画师去了好久,我都已经和慕容勇士不计前嫌了。”
虞怀苏朝慕容赫浅笑颔首:“让郡主久等了。”
“方才你怎会和廷哥哥一起回来的?”
虞怀苏沉思片刻才开口:“回来时恰巧碰见了殿下。”
慕岚郡主眯起眼睛打量着虞怀苏,方才她眼神些许闪躲,定是在隐瞒什么。“果真?那你脸怎么红红的?”
虞怀苏瞪大眼睛,顿时想起让她心跳加快那个瞬间:“许是篝火熏的。”
慕岚郡主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对她招了招手。虞怀苏靠了过去,慕岚郡主闻到很淡的熏香,这并不是虞怀苏所用之物。她在虞怀苏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方才一直和廷哥哥在一起。”
虞怀苏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岚郡主,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笃定。她附在虞怀苏耳边道:“廷哥哥心悦你,对不对?”
虞怀苏大为震撼,不住摇头:“我二人身份悬殊,怎敢痴心妄想,我早晚都要出宫去的,郡主莫要说笑了。”
“可今日他还用了你的酒杯。”
“这定是殿下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
慕岚郡主轻轻摇头,却不在说起高廷:“你这样特别,与皇城女子全然不同,心悦你是应该的,本郡主若也是男子,也定会心悦你。”
慕岚郡主的话让虞怀苏联想到自己方才莫名心跳加快,她的内心开始翻江倒海,有些不知该如何正是这份突然被道破的心事。
虞怀苏这十几年间都是与女子相处,只从书中读过那些令人深刻心碎的男女之情。可故事终究是故事。情这种东西还需要亲身感受过,才能真正懂得,才能真正与故事中的男女感同身受。
她还不懂,面对身份高贵的太子,面对她与太子身份之间的悬殊,还不懂自己内心。她更加不懂太子,不懂太子喜怒无形之下的内心。或许正如慕岚郡主所言,是她太过特别了,太子因此才一时兴起靠近她。
虞怀苏也曾幻想过未来陪伴自己终生之人,或许会是一个平凡正直的男子,二人一起平淡过一生。只是她还不曾遇到,她如今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平安出宫然后教给女子明理自立的道理,继续做老师尚未尽之事。
虞怀苏瞧着慕岚郡主,她白皙的肌肤染上火光,五官美得极具攻击性,一身男装衬得她干练飒爽。极致的美人定是如她一样,女装时美的凌厉,男装时人如美玉,都没有违和。
“我若是男子定先会心悦的郡主,郡主生来耀眼,只怕是瞧不上我。”
慕岚郡主抿唇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同我先喝一杯下辈子的定亲酒,死后喝了孟婆汤也不怕。”
慕岚郡主作势要灌虞怀苏酒,她知道虞怀苏不能饮酒,虞怀苏也装作求饶。突然,二人手腕间的银镯撞在一起,发出叮铃一声清响,有些羁绊早在不知不觉间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