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看着秋千,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大家晒太阳剥玉米的时候,杨妈妈就一边剥玉米一边闲聊着引出话题:“我听张雪说城里的娃三岁就开始上幼儿园了,咱们这里也没有幼儿园上,我想着在家里教梅梅认字,再学点简单的算术,总不能比别人家孩子差太多了。”
“梅梅都会数数了,暑假那会儿在她舅爷家都学了好些字了,现在太久不写,估计忘得差不多了。”杨奶奶跟梅梅在一起时间最长,最了解她,不过也带了个人滤镜,“不过,咱梅梅记性好,电视剧的歌她听了几遍都会自己唱哩,你再教一教她就记起来了。”完全不提来来回回就会唱那几句的事儿。
听到别人夸她娃,杨妈妈哪有不高兴的,“我先教着,等肚子里这个生了估计就顾不过来了,还得麻烦爸和妈看着教。”
杨奶奶立刻摆手,“我就上个扫盲班,还得你爹教。”
大家就看向杨爷爷。杨爷爷矜持地点点头,“她二爷也说了外头孩子教育抓得早,是可以给梅梅早点教一教了。”
杨妈妈见大家都同意,心里高兴,她趁机提出另外的要求:“听说城里的娃现在都上少年宫,咱们没条件学别的,但是,爸你的毛笔字写得那么好,咱可以让梅梅学毛笔字呀!我都打听了,城里毛笔课还得专门花钱请老师教呢,也算特长课。”
杨爷爷也很自得自己的那一笔字,不过还是有点担忧:“这一下子学太多了,梅梅不愿意了可咋整?”
杨奶奶就带了点笑,说:“没事,到时候呀,你多夸夸她。梅梅就爱人夸她,一夸干啥都积极。”
杨妈妈则指了指旁边的新秋千:“给她说写好了才能玩,不然不给玩。”
太婆也说:“我那儿有糖和糕点,学好了就奖励一个。”太爷过寿时,亲戚来的时候带礼,糕点和糖果不少,杨奶奶把一些老人能吃的东西放在太婆那边箱子里。
杨爷爷受到启发,发言:“也别说让她学,就说带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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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后,杨梅梅果然很喜欢新秋千。不过,蒋文文也喜欢呀,一个秋千两个小孩子争着玩,大人就有点担心她俩要打架。杨妈妈就示范,秋千得一个人玩,一个人推才好玩,然后让她俩自己商量着轮流玩。
小姐儿俩嘀嘀咕咕,最后商量用石头剪刀布决出谁先玩,赢的人玩,输的人先推。
杨梅梅和蒋文文双手握拳,在胸前交替画圈,嘴里念道:“咕噜咕噜锤,咕噜咕噜剪子,咕噜咕噜——布!”
念到最后一个字,两人同时伸出右手,杨梅梅出布,蒋文文出剪刀。蒋文文活动食指和中指,模仿剪刀开合,夹着杨梅梅的手掌,“剪刀剪开布,我赢了!”
蒋文文兴奋地跑去坐在秋千上,一边挪着屁股坐稳,手抓着绳子,“那我先玩几下?”
杨梅梅想起她们还没说玩几下换人呢,她掰着手指头算,“玩十下,好不好?”
蒋文文点头:“好,我玩十下换你。”
两人商量好了,杨梅梅就学着妈妈刚才的样子,推着蒋文文的后背往前送。两人还要盯着秋千摇晃,数:“一下,两下,三下……”
等她们玩一会儿,杨爷爷就说:“梅梅,玩十下就换是不是太短了,你俩试试玩二十下换呀。”
杨梅梅一想也是,就征求蒋文文的意见,蒋文文也同意了,她俩就换一次玩二十下的。这下子,两人开始盯着秋千要数到二十才换了。
两个小人儿完全不察觉什么变化,大人之间悄悄对视一笑,因为不方便说话,杨奶奶举着大拇指给杨爷爷予以肯定。
杨爷爷自得一笑:姜当然还得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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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早晨,大人起得晚了,小孩子也开始赖床,热乎乎的火炕才是最好的归宿。杨梅梅早就醒了,但她不想穿厚厚的棉袄,杨奶奶就给她秋衣上头套了一件毛背心,护住前胸后背,别受凉了,就让她披着被子在被窝里玩。
杨爷爷拨拉着收音机调台,一会儿戏曲,一会儿说书,连广告他也听得津津有味。杨梅梅喊:“爷爷,看电视呀,看电视呀!”
杨爷爷头也不回,说道:“今个儿礼拜二,停台了。”
杨梅梅转头问杨奶奶:“今天礼拜二吗?”
杨奶奶点头,“是啊,今天礼拜二。”
杨梅梅泄气地往枕头上一趴,屁股还撅着呢,嘴里不满意地嘀咕:“怎么礼拜二都要停台呢?”停台她知道,就是今天电视机没有节目了,打开之后只有一个彩色色块拼的大圆饼,以前黑白电视机的时候就是黑白色块的大圆饼,现在家里是彩电了,大圆饼也变成五颜六色的了,可是五颜六色的大圆饼也没有电视剧好看呀。
杨爷爷煞有介事地解释:“今天电视台的人要放假呀,上班的人都要休息的,你看你小姑姑是不是休息的时候就回家看看,电视台的人也要休假回家的。”
杨梅梅只好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电视机,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