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也向江胜庸弯腰行礼:“爹。”
江胜庸颔首:“公主辛苦了。”
“不辛苦。”
眼前的江胜庸不只是自己的公爹,也是大岐开国功臣之一,足智多谋,曾跟随当今皇帝南征北战,威望极高,大岐建国后,进爵韩国公,子孙世袭。
长宁私下里对夫君江重尧有些公主的傲娇气,但对公爹很是恭谨,江胜庸也对这位公主儿媳很是客气,从不摆公爹的普。
江乐瑶抱上父亲的手臂,喉中虽苦涩,却也如黄莺鸣柳般,“爹,近日朝中事物可繁忙?爹爹身子可还好?”
“好好,爹身子骨好得很,朝中事一切顺遂。”
江乐瑶迫不及待想问父亲关于穆易辰的事,既是穆易辰要杀父亲,那父亲一定知晓与穆易辰相关的所有。
碍于人太多,怕父亲不便说,江乐瑶便拉着父亲道:“我与爹爹一起坐车!”
众人各自上了车,车子“辘辘”往城内进发
江乐瑶随父亲江胜庸坐一辆车。
“爹……”江乐瑶环着江胜庸的手臂柔声唤了一句。
“嗯?”
江乐瑶迟疑了几秒问:“爹可认得穆易辰?”
江乐瑶问完微侧着头审视着父亲的神情,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怕看到父亲脸上的大惊失色,或是眼神暗涌,那样说明,父亲确实与穆易辰有着不可轻易言说的秘密。
“穆易辰?”江胜庸神色遐思几秒,又道:“不是乾王将下的那个将军么?人称冷面阎王,如今从乾州回京述职,皇上觉定将他留在京都。”
这个传闻诸多人都晓得,可江乐瑶问的不是这个,“爹曾经可与他有什么交集么?”
上一世,穆易辰替乾王回京复命,因其屡立战功,且时下暂无战事,他便被皇上留在了京师升任大都督府都指挥佥事,食三品俸禄,分管屯田、训练、司务等事。
属军中高级将领,深受大都督雷衡赏识。
而江乐瑶只记得,自己亲眼见父亲与穆易辰的一次会面,便是在雷横的府上,当时并未发现二人有什么不对。
江乐瑶问完,父亲江胜庸毫不犹豫摇头,“这人是乾王殿下帐下的人,乾王早年离京前并未听说过此人,想必那时候他还小。只是这几年中乾王几次大战,捷报中常提此人,却并未谋过面。”
“……”江乐瑶看着父亲怔了神。
既是不认识,后来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过节,怎么穆易辰突然就动了杀念。
“爹,那他的家人,爹可认得?”
“……他的家人?爹不记得与穆姓人有过什么交集。”
“……”
“怎么了瑶瑶?怎地问起这个人?”
江胜庸细细看着发怔的女儿,女儿怎么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如此询问!
“啊?哦,没什么,只是听说这人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又称冷面阎王,比较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问问爹。嘿……”江乐瑶挤出了个笑,混了过去。
随后江乐瑶绕开话题,“爹,晚饭吃什么?这几年我都没吃过肉,快馋死了,哥哥一直不让我们吃肉,也不知道他这三年里私下怎么哄嫂子的,我总怀疑他偷偷给嫂子吃好吃的。”
“偷吃便偷吃吧,公主千金贵体,能与你哥回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江胜庸知道斩衰三年的苦,儿子长了女儿四岁是个男子汉,倒还好,可女儿那么小,公主也不过比女儿大了两岁而已,哪里熬的住。
“瑶瑶难道没学着偷吃什么?就那么苦着自己?”父亲狐疑地看着女儿,眼中含笑。
“啊?当然没有!女儿怀念娘,怎么有心情吃。”
江乐瑶不由想起那几次与碧霞偷偷去小河边抓小鱼烤来吃,顿时感觉两腮发热。
……
回到相府,很快,膳厨便将一桌喷香的饭菜准备就绪,江胜庸先请长宁公主入座,长宁一再推让,恭谨地道:“爹,这是在家中,长宁是您的儿媳,请爹不要多礼。”
公主嫁到相府前,婆婆已经生病,待长宁嫁过来不到半年时间婆婆病逝,后便跟着江重尧回了原籍,长宁与这个丞相公爹也没有相处过多少时间,还是有些生分。
江乐瑶拉住长宁的手向父亲道:“爹,嫂子人特别好,爹也不必太拘谨的。”
姑嫂两人这三年相处下来脾气很是和得来,长宁捏了捏江乐瑶的手,冲其感谢地笑笑。
如此江胜庸先坐,几人相继落了坐。
“爹,帮我和哥哥准备些束脩礼,我们明日先去看看老师。”江乐瑶给众人各倒了一杯酒道。
“好。长水,你去送一份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