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信从草坡村带回了肉蔬,还有在溪涧淘的石螺。
客栈充盈着紫苏的香味,勾起仅有的两桌客人的食欲。萧信豪爽,送了些给客人品尝。客人品尝后,大赞了萧信的厨艺,说没想到这城外歇脚的客栈有如此美味的食物。
客栈干事的还有四人。刘氏夫妻,年纪比萧信稍长,萧拟唤他们“刘叔刘婶”。刘叔年幼被分到萧信身边当个小厮,二人一同长大,自萧老夫人掌权后,萧信身边的下人被发卖或遣到了别处,萧信顾念情分,将卖身契交还刘礼,还给了不少银子让他安身立命。多年后,得知萧信要开客栈,刘叔立刻带着妻子过来帮忙,知道萧信生活拮据,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积蓄修葺客栈。
苏小末,自幼失去双亲,之后在城隍庙乞讨为生。新官上任后不许城中出现乞丐,驱赶苏小末多次。苏小末险些被打死,在四年前被萧信带回萧府养着,一年前来到客栈帮忙,东奔西走,劳心劳力。
郝小山,这并不是他的原名。萧信刚盘下客栈时,一日无事上山狩猎,遇到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郝小山,将其带回客栈医治,人虽是救过来了,但郝小山忘记了很多事,连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记得,坚持要留下帮萧信干活偿还恩情,萧信见他干活勤快,又不知道家在哪里,不忍心赶走他,只好让他留下。
苏小末见萧拟面前的石螺还未动过,颇觉奇怪。
“萧姐,你从村里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小末,你知道城里有好几位姑娘失踪了吗?”
苏小末花容失色:“真的吗?那我们可要小心,这里这么偏僻,很容易被人盯上。每年都有很多姑娘被拐走,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情。”
“很多?”
“没有本地户籍又无依无靠的女子特别容易被盯上,官府又基本不理。不过新宁那边就好多了,拐卖女子应该比较少。”
萧拟好奇地看向苏小末,“这是为何?”
“萧姐连那件事也不曾听过吗?几年前有位外地女子到新宁寻亲,被坏人掳走了。被掳走前,她每日都会给客栈边的一个小乞丐买吃食。那小乞丐知恩图报,发现她失踪后,去官府报案,官府不理,他就在府衙前哭,正好被镇南王府的容世子瞧见了。这容世子也是神勇,三天就连人带窝给端了,那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容世子还说,要是官府再不作为,就把府衙烧成灰,反正不为百姓作主的府衙,留着也无用。那个小乞丐知道自己得罪了新宁官府,就过来溟流讨饭吃,这些还是他亲自对我说的。”苏小末得意洋洋,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可是听说过不少的。
萧拟眼眸明亮,对苏小末口中的“容世子”多了些崇拜。
“萧姐,快些吃吧,等信叔做好桃花酥,你们就要启程回溟流了。”苏小末见萧拟这副模样,定然是做起了当大侠的美梦,不由点醒她。
也是,她已经出来四天了,要回去陪伴娘亲了。
回府前,她和爹爹还要带桃花酥去宁家。
“真羡慕你可以见到宁景哥哥。”苏小末惆怅,要是送桃花酥的是她就好了。
萧拟哑然失笑,这丫头对宁景真是念念不忘。
他们与宁家的渊源,还要从多年前说起。萧信当年是溟流的“纨绔”子弟,遍寻人间美味,还爱收集金器帛锦给生母柳氏。当时的荣记店铺在溟流城毫不起眼,因为店面小,进的布匹价格高,卖的价格也不够实惠。宁家夫人倒是精通针织,做得一手好绣品,但寻常人家买不起,富贵人家又瞧不起小店铺,因此绣品囤积家中。萧信慧眼识人,不仅高价买下全部绣品,更是专门请宁夫人为柳氏制作衣裙。柳氏艳丽,着麻布粗衣都有一番姿色,何况是华美的衣裳。柳氏,俨然成了荣记的活招牌,荣记自此名声大噪,在溟流站稳了脚跟。宁老板感恩萧信的扶持,多年两家也是多有往来,盘下客栈的银子有一半是宁老板借出的。宁老板有两子,长子已成家,承继家业,三个月前刚得贵子。宁景是次子,一表人才,尚未婚配。
“对了萧姐,再过几天就是花灯节了,到时我和小山进城找你啊。”
“我差点忘记了,那我们老地方见。”
半个时辰后,萧信二人终于回到了城里,随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宁家。
萧信将桃花酥送到宁家管家手里,便要离开。
管家急忙叫住萧信,说有东西要交给萧信。
等了好一会,一穿着光鲜的公子匆匆跑出,手里还捧着一包东西。
“萧叔。”宁景行礼。
“这是?”萧信闻到淡淡的鲜香味,不由好奇。
“鱼糕,新鲜的鱼肉做的,给萧叔一家尝尝。”宁景献宝似地介绍,脸上洋溢着欣喜。
“我家小女不爱吃鱼,却偏偏爱吃鱼糕,这个她定然喜欢。”
“上次萧叔就说过。”宁景略为腼腆。
管家乐呵呵:“公子知道萧老爷节日前后必会带东西过来,所以这几日府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