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收下琉璃镜,将银子交与占算老翁,怀揣宝镜,告辞回府。回到府上老爷子与老妻将事情原委说了,两人决定将那面琉璃镜悬于李月白居室窗下,以避灾邪。
李月白忙着读书,准备赴京科考,对于双亲的这些奇怪举动,只是摇头笑笑,随他们折腾去。
又过了数日,正是祭祀华夏丘孟尊者的日子。丘孟尊者乃追随虞华帝君击败混元魔君的六长老之一,为华夏德仁教创立者,师祖。其撰写的六部经书为华夏士子求学做官的必读科目。
这一天李月白与华夏万千学子一样,带上祭品银钱,与一名童仆骑马望宁化城外一祭祀丘孟尊者的庙宇赶去,祭拜祖师爷,也为进京赶考讨个吉利。
主仆二人沿宁化城外一条崎岖山路乘马赶路前行,眼见行至庙宇,忽然有一弗人教行者拦住去路,这名行者弓腰驼背,已近古稀之年,身上着一破旧布袍,满是污渍,面容干枯苍老,却如松站定,看上去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气势夺人。
“嗨!你这位娃娃,老朽走了很远的路,赶来宁化城,身上银钱所剩无多,可否施舍给老夫些?”那老者不客气地向李月白喊道。
“哪来的老家伙,公子,别理他,咱们继续赶路!”李月白身旁童仆道。
“我看这老人家独自一人,像是走了很远的路,定然十分倦乏,应是弗人教中人,想必无儿无女,这倒让我想起老父亲来!人人都会老,人老万事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呢?”李月白说完翻身下马,神色谦恭,走近老者身前。
“老人家,晚辈今日去城郊丘孟尊者庙祭拜,身上所带银钱不多,只有五两银子,您要是不嫌少,尽管拿去,可否?”李月白道。
“嗯,哈哈,你这娃娃书没白读,果然一副仁义心肠,好娃娃!”老者欣慰一笑。
李月白于怀中掏出银子,交给老者,那老者也不拒绝,便收下了。李月白转身准备离去,老者忽然大叫道:“娃娃,你且回来,老朽闻到你身上有股妖气啊!怕是猰貐魔族的那些脏东西!”
“啊?!老人家怎讲?家父刚给晚辈求过前程,请了辟邪之物!”李月白道。李月白便将家父街上偶遇占算老翁并赐予辟邪宝镜一事原委如实向其交待了。
行者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看来那面镜子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嗯,这样,老夫这也有个宝贝,也要送你。你且看!”说完他伸开手掌,一枚金色盾章现于手中,盾章内绘有一柄长剑,数条螭龙盘卷长剑之上。
“敢问前辈,这是……”李月白不解问道。
“此乃开天辟地而生的神物,上古齐玄大战混元遗留的宝贝,老夫乃竺兰弗人教传人,法号清虚,受师祖与天帝之托,只待有缘人!你且收下,藏在身上,即便那猰貐邪魔找上门来,也奈何不了你,定保你平安!家中那枚琉璃镜不要动它,只要盾章在身,咱们给它来个将计就计!”行者诡秘笑道。
“啊?!原来老人家竟是竺兰神尊神游至此,晚生何德何能,实在是受之有愧,不胜惶恐!”李月白急忙跪拜老者身前,随行童仆也跟着跪拜于地。
行者道:“老朽知公子姓李,名月白,字云彬,酉时生人,为不可多得的英杰,还请公子多加珍重。混元魔头寻遍天下,要找到齐玄的转世灵魄。它推算齐玄的转世时辰为酉时,故而派出喽啰四处寻访,恰巧找到你家。这枚‘玄干’盾章须片刻不得离身,本月月圆之夜,定有凶邪,此物乃创世所生,不过它虽能保你不为魔怪所伤,但于人族刀兵,却无能为力。公子经历种种磨难后,心意自会与其合一,来日助你除妖降魔,护佑六界众生平安,谨记‘遇兰则升,逢萍则惑,金贵之娇,终无份也’!”
行者接着笑道:“天道玄奥幽远,不可揣度,邪魔虽逞一时之威,终为大义所克,其亡可待。你我就此别过!”言讫便化作一团云气,杳然无踪。
李月白与童仆望云揖拜,良久方起身,双双跃上坐骑,继续赶路。
这李月白是个年少举子,写得一手好文章,为人仁厚重义,有两大嗜好:读书与剑道。读书博览经史,秉信丘孟尊者的德仁教义,读书过目不忘,提笔成章,俨然有大家风范。剑道精研太极剑法,共六十四式,奇正变换,玄奥无穷,剑法刚猛与阴柔并存,用剑快捷无伦,仿佛出入无形。
李月白生于簪缨诗书之家,文章妙手,为人谦逊,温文尔雅,素不喜与城中纨绔子弟来往,市井无赖们常常背后笑他“李白呆”,都说他糟蹋了富家身世,大户出身,不知及时行乐。登门求亲者络绎不绝,李月白始终以学业尚未有成为由,推掉媒妁之请,其实他早有心上人了。
祭拜丘孟尊者完毕,李月白与童仆返回府邸,继续日夜温习功课,只待赴京赶考。那位弗人教老行者的话他时刻牢记,将盾章藏于怀中,只等月圆之夜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