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矮桌桌布已经被扯掉,露出里头的人——
一个面容发青,浑身赤.裸的女人。
瞧上去,她才死了不久,下身的血迹还在慢慢顺着腿儿流动,渗进氍毹上,氍毹上头代表着吉祥如意的缠枝花纹慢慢发了红,红得人发冷。
红鱼嘴唇蠕动。
她方才闻到的味道,是血腥味。
在她和苗春柳前来不久,他们将将弄死了一个女人。
原来先前来赴宴的粉头并非上山游玩去了,而是死了。
红鱼心头一阵发凉,被扯的头皮疼得更厉害了。
她这是遇见纨绔子弟里最不当人的变态畜生了。
“这淫.妇也是院子里出来的,不想这样不经造,爷的亲亲,你待会儿可不要学她。”
在红鱼愣仲之时,冯衙内抬腿踢了一下那女子的尸身,然后手拿一根带刺的断鞭抬起红鱼下巴,朝人吩咐:
“去把方才那小淫.妇捉来,至于这个——”
他笑:“虽生得不怎么样,但年纪小些,怕是更有滋味。”
两个小厮骑马去追。
冯三奇吃了药,下边涨得厉害,也不挑人了,只指望着先解了他的馋。
这根断鞭湿漉漉的,带着一股难言的味道,熏得红鱼直欲呕吐,她咬牙闭着眼,费力做出一张笑脸来,竟缓缓张开了口:
“衙内,小奴就是个小瘦柴,不好玩儿的紧,您吃了难免硌牙,还是……嘶,还是放了小奴吧,小奴和姑娘不回去,妈妈是要找的,到时候闹到宋太傅面前,到底有损您和左长史的颜面。”
这种人此刻最在意的便是在朝廷官员那儿的名声,名声不好他办不成事,办不成事又如何在主子面前邀功?
众人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话,更没成想一个小丫头竟懂这些弯弯绕绕,不免讶然,拽住她的胖门人乐了:
“呦,原来是个能出声的啊,一开口还不是个凡物,声音这样好听,跟那黄鹂鸟似的,衙内,您可得好好疼她。”
众人坏笑。
见这招没用,红鱼心凉了半截,她拳头握着,想着自己离了随明城,却不想还是要借那两人的势,不免叹息,舔了舔唇,道:
“我......唔——”
似乎是嫌她聒噪,冯衙内拿一团松花汗巾将红鱼的嘴堵住,拍她的脸:
“乖乖,安静些,好叫爷来疼你。”
红鱼真想吐他身上。
两个门人起哄,冯衙内把她推倒在软榻上,用绳索捆住她双手,然后脱她衣裳。
红鱼挣扎不过,定了定神,拿右脚偷偷在榻上碰了碰,在人瞧不见处,一柄锋利的小刀从鞋底‘哗’的一下露出。
红鱼微掀开眼帘,入目便是一身白花花,她忍着恶心积攒着力气,想着待会儿要如何抬脚,才能一举划破眼前男人的喉咙。
半晌,红鱼的上身被褪得只剩一件大红胭脂抹胸。
冯衙内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抬起上半身道:
“这小蹄子生得不出挑,倒没成想得了这么一身雪白的皮肉,最上好的羊脂玉也不过如此了。”
红鱼眼光微闪,她从没做过杀人的事,心里到底有些紧张。
若是脚失了准头,她一条小命只怕是要彻底交代在这儿。
红鱼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偏冯衙内此刻似发现了什么,跨坐在红鱼双腿上,叫她动弹不得。
“好人儿别怕,爷定好好疼你,你这身子真是......”冯衙内再忍不得,眼中满是急切,上手就要褪她裤子。
红鱼额上青筋毕露,两只手腕被绳索磨出血来,木桩被扯得‘邦邦’响。
电光火石之间,忽地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萧声。
那萧声呜咽难听,好似一个老人在耳边絮叨,能感受到吹箫之人已经极尽努力,但就是吹不到调上。
红鱼怔仲片刻,随即欲哭无泪。
这是哪家的神仙,知道她要遭难了特地来送她一程。
正想着,却见那冯衙内身子猛然一僵,猝然倒地。
他脑袋对着红鱼,双眼圆瞪,死不瞑目的模样,背后正直直插着一柄飞刀,血从窟窿里渗出来,将他衣襟上的蟒纹染得血红。
红鱼眼皮一跳,扭过头去,透过围屏的缝隙,只见山间不知何时起了雾,阳光照耀下,雾气好似仙境。
很快,从那仙境里出来一个身姿修长的少年。
少年身骑白马,手持一根短萧闭眼吹着,瞧不清面容,只能瞧见他的一身红衣和高高扎起的马尾,从马尾上垂下两条同样红色的发带,在空中蜿蜒飘动。
那马儿离得近了,红鱼这才发觉他鬓边簪一朵映山白②,映衬着乌发浓眉红衣,宛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映山白掉落衣间,少年被砸开了眼,伸手接住花株,扰人的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