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犹豫,端过他手中酒杯便要往嘴里送,他不禁指尖发白,“你——”
她偏要和自己这样作对!
“姑娘不善饮酒,便由小人代劳吧,还请世子海涵。”
红鱼酒盅已然送到嘴边,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拿走它,一饮而尽。
红鱼微楞,她没想到青溪还会愿意帮她,在知晓她送他去死之后。
徐介郁显然也没想到,被气笑了,“还真是个好奴才,搬十坛酒来,让他好好喝。”
十坛酒搬来,摞在一起足有半人高,画舫上放不下,徐介郁便让人搬到外头岸上去,引来一众人围观。
青溪一碗碗酒下肚,瞧得红鱼心惊,她另要了一个碗,掠过螃蟹酒,挑了一坛金华酒,蹲在那里陪他喝。
酒水火辣辣下肚,将红鱼呛出声。
青溪摇头,“别喝了,酒伤身。”
红鱼被辣出眼泪,“我愿意,你管不着。”
她捧着碗,小小一张脸半埋在碗里,被酒水熏得微红,睫毛上都沾着水珠。
她眼睫一颤,一滴酒水‘啪嗒’落入碗中,她微微往少年身边凑了凑,瓮声说:“咱们一起。”
青溪只觉得一股陌生的情绪在胸腔四处窜动,那情绪从身体里冒出来,钻入酒碗中,把酒水变得热辣滚烫。
他掀开新的一坛酒盖,提着酒坛直往嘴里倒。
这两人如此喝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围观的百姓有人露出不忍之色。
徐介郁也被两人不要命的劲头震住,脸色极其难看,眼瞧着红鱼要去喝第三坛,不禁厉喝一声:“够了!”
红鱼手不稳,酒碗‘啪嗒’落在地上,碎成两半,恍恍惚惚瞧见青溪还提着酒坛,上前一步将他的酒坛也踢掉摔碎:
“别喝了,青溪,咱们回家,回道观去。”
青溪倒像是没醉的样子,听闻这话,点了点头,“好,姑娘带我回去。”
红鱼呵呵笑起来,歪歪扭扭走到徐介郁跟前,指着他道:
“是你先喊停的,别忘了把东西给我。”
闻着她一身酒气,徐介郁怒目圆睁,一身戾气无处发散。
她这样惧他,这样厌他......
那便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
好半晌,徐介郁才稳下心神,眯了眯眼睛:
“好,不过要等等妹妹酒醒了到王府,到时咱们再谈。”
忽然,他一双眼睛瞧向青溪,引诱他,“你这样有本事,竟能从鬼崖那个地方活着回来,我和王爷都觉得你可堪大用,这样吧,若你愿意离开你现在的主子,王府还愿意接纳你,往日种种一概不究。”
这条件着实具有诱惑力,有了王府庇护,他便不会再过苦日子,那些仇家也不敢再寻他麻烦。
且徐介郁当众许诺,为了王府脸面,也不怕他食言。
青溪却只是顿了顿,然后向徐介郁行礼,到画舫内将身上衣裳换了,着那身旧道袍出来,走到晃晃悠悠的红鱼跟前蹲下。
“姑娘,咱们回去了。”
红鱼迷迷糊糊趴上他宽阔的脊背,轻轻嗯了一声,身后的徐介郁脸却早已黑如锅碳。
青溪带着红鱼往城外走去,路上行人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一拐一瘸地背着一个同样打扮的少女过来,都不自觉让开一条道。
红鱼双手环住少年脖颈,声音有些沙哑:
“青溪,我骗了你。”
“我知道。”也许是从外头刚回来有些劳累,青溪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像飘在空中,“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么。”
“不是。”红鱼快哭了,“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我......”红鱼将脑袋埋在少年的肩膀上,“我那天给你算命,说你将来会娶妻生子、长命百岁,其实是假的,你,你......”
后面的话,她似乎不想说出口。
“原来是说这个,鱼姑娘,迷信不可取,我不信这些。”
红鱼却闷闷地不说话,她抬眼瞧着少年的耳垂,慢慢将视线划向他高挺的鼻梁。
不信好,不信,那恼人的手相结果便都是假的。
他能从鬼崖活着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红鱼无意识蹭了蹭青溪的脊背,“快些走吧,你也喝醉了。”
她只当他走路不稳是喝了酒的缘故。
“嗯。”青溪没吭声,接着往前走。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匹白马远远飞奔过来,瞧见青溪发出一声愉悦的嘶鸣。
“飞琼。”青溪拿额头蹭了蹭它的脑袋。
红鱼怕骑马,青溪便没将她放在飞琼背上,仍旧背着她一步步走回道观。
观门已经被野猪毁得不成样子,青溪将红鱼放在榻上,盖好被子,山上凉,若是不盖被子容易受风寒,即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