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辞行时,牧禾对栾蒙再三表达了谢意,便匆匆回到了牧府。牧孝德虽不担心,但也惊讶于牧禾与栾家的交情,之前并未听说两人有什么交集,怎么无缘无故地倒像是无话不说的小姊妹了?牧禾也只是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些有的没的唬弄牧老爹,终究是女孩子家的事情,牧孝德不方便多问,心想多个玩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一来改改刁钻的性格,二来学习学习别人的待人处事之道。
牧禾和柳南乔自然要把此事瞒得严严实实,因此连凤璃也毫不知情。只是这两天没见到呆在栾府的牧禾,柳南乔还是有些担心,牧禾一回来便被她拉着进入孖闺阁悄悄问话:“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牧禾拍拍胸脯道:“阿姊,我好着呐!没事啦!”
柳南乔吊着的心终于沉下来,赶紧捂着胸口呼了口大气。
牧禾伸手拍了拍柳南乔的后背问:“阿父可有疑虑?”
柳南乔回忆道:“姑父倒还好,就是拂荛夫人问了好几次!不过,我按照你说的那些都告诉他们了,后来他们便再没问什么!”
“可以!很可以!阿姊果然处事不惊!”牧禾对着柳南乔竖起大拇指。
“快别胡闹啦!我可是吓得魂都要丢了!”柳南乔瞪了牧禾一眼,继续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没一会,她忽得放开手忙道:“可是直至今日,咱们都不未知是哪个不要命的推你进的水!?”
“此事不方便查下去了,树大招风,万一传到阿父耳朵里又要惹麻烦,推我的人…也许只是无心之举,又不敢承认罢了!”牧禾摆了摆手,虽嘴上这么说,但也觉得此事蹊跷,她明明感受到的是双有力的手故意将她推下去,可她想不通,她与别人无冤无仇,已然乔装成了书童,为何还会有人对她下此毒手。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今后我们可要万分小心才是!”柳南乔依旧神情紧张而凝重。
牧禾则大咧咧道:“阿姊莫怕!我想好了!这女子还是要有防身之技,求别人不如靠自己!明儿个我就开始学武!”
柳南乔眉毛一皱,担心牧禾又是一时兴起,犯愁道:“明天还要修学呢!什么时候练武啊?再说,怎么和姑父说啊?”
牧禾信誓旦旦说:“我自有办法!”
牧禾知道,有了前车之鉴,除了叶行简,不管是谁,牧老爹都不可能放心,于是便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牧孝德,让叶行简教她练武,但因为牧禾是初学者,叶行简也只答应教她几招三脚猫的剑法。一直以来,叶行简虽在岳石书院进学,但恰巧在此处遇见了云派剑法的传人,此人见叶行简精气四溢,踏实耐苦,还可知一悟十,便破例收了这个非传弟子,因此,叶行简也算对剑术颇有研究,别说教牧禾了,教些习武之人也不在话下。
次日,牧禾和柳南乔站在安全的角落上等着观赏学习,倒是江有言从早晨来了便一直精神消沉,昨日得知牧禾拜托他寻把宝剑,本以为是不再生他的气了,甚至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向牧禾表露心意,结果一早便被晾在了一边。此时,他更是插不上手,只好在一旁郁闷地看着。
不一会,叶行简像一只高傲的白狐,带着毫无人间烟火的气息,透着冷峻的肃穆,卓展挺拔得站在院庭中央,随着“铮”的声响,剑一出鞘,如冰花般的白色身形便开始随着招式游走,银光闪烁的剑身随影舞动,出剑,回身,挑剑,回绕,抖剑,一时低伏一时跳跃,剑光所到之处在半空中闪着流星般的光彩,不断发出唰唰的清亮脆响。
牧禾被这行云流水般的身姿惊叹地不断鼓掌,她心道这叶狐狸果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只要不说话,远远看着还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几技旋转后,叶行简突然定格在牧禾面前,将手中的剑轻轻一滑,剑首对着牧禾道:“试试?”
牧禾不服输地小嘴一翘:“试试就试试!”
叶行简则嘴角上扬,故意大声吆喝:“女公子未曾练过兵器,殊不知刀剑无眼,拿时还请多加小心!”
“话多!”牧禾狠狠瞪了叶行简一眼,便伸手接过长剑,不曾想,真刀真枪的分量如此这般,她咬起下唇,显得有些吃力。
“怎么?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叶行简悠然的将剑鞘在手中转了个圈。
江有言看不下去,打算上前帮忙,可听见牧禾忿忿地切了一声,还嘴里不停地嘟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啦!” 他可知道牧禾的性子,于是又硬生生地退了回去。
牧禾一咬牙,一使劲,握着剑柄向前迈出两步就是左一劈右一劈,她努力学着叶行简刚才的姿势举高长剑,脚下跟着旋转,可手中的剑突然像是被施法的陀螺般由着惯力游移环旋,牧禾顿时觉得天昏地转,头晕目眩,身体根本不得控制,万念俱灰下牧禾感受到一抹幽蓝的身影瞬间向她靠近,顺滑的将她手中高举的剑取走,又在她腰部轻柔地环绕着,一圈,两圈,牧禾犹如飘舞般的蝴蝶般转动,她下意识睁开眼睛注视着对方,那双冰冷孤傲的星眸中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