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榻(2 / 3)

空中自由舞动,形成层层叠叠的画卷。牧禾将手伸起,掌心朝着太阳,她发现冬日的阳光虽然明媚,却是温和而清冽的,光线穿过云层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好像神奇的光雨洒在大地上,日光照射在帐篷上,形成微妙的阴影,勾勒出地面起伏的轮廓。牧禾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清晰而挺拔,她凝视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感受到一种超越时空的宁静和自由,像是一种只有草原、阳光、大地相互交融的奇妙感觉。

晌午过后,牧孝德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张口第一句话便是问牧禾怎么样,好在牧禾就在身边守着,于是小声道:“阿父,我在!我没事!你可觉得好些?”

牧孝德听到牧禾的声音便放下心来:“这是克什拉勒的大帐?”

牧禾点点头。

“我怎么晕倒了?”

“阿父,大夫说您不光是感染了风寒,更是急火攻心,过于劳累,他调配了些养心安神的药方,让您务必不要情绪激动。”

牧孝德将眼睛轻轻闭合,叹气道:”哎!老了!不中用了,一点小病都要让你跟着担心。”

牧禾不吭声,端起药碗,用汤勺在里面轻柔的旋转,然后贴近碗口小口的吹着气。

牧孝德看见牧禾一身游牧民族的装扮,问道:“他们可识破了你的身份?”

牧禾果断的摇摇头:“我告诉他们,我是大人的书童。”

牧孝德被牧禾轻轻搀扶起来,一边饮药一边道:“那便好!阿父也是第一次和克什拉勒打交道,据说此人手段凶狠,善于心计,是个极具权谋的人物,与他打交道你还要小心提防,不可掉以轻心!”

权谋?牧禾没看出来,好色倒是真的,她不解道:“阿父,您说他是真心与我们和谈吗?”

牧孝德道:“和谈的目的其实并非真正寻求解决办法,而是一场权谋之战,彼此之间暗流涌动,目的都是最大限度保持自己这方的利益,而和谈两方就像是两支交汇的刀刃,互相观察彼此的态度,互相感受彼此的力量,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

牧禾怔住,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权谋之战的滚滚暗流,原来和谈也是一场在刀尖上行走的博弈,两方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信任,在交锋中,每一次的妥协都是一场较量的筹码,每一次的推敲都是一场明争暗斗的延续,而彼此之间纠结的终究只有利益二字。

“怎么?在想什么?”

牧禾抽回思绪,笑着道:“没什么!”

牧禾突然想起什么,接着道:“阿父,刚刚有人来传话,说栾将军明日清晨会来接我们!”

“好!来了就好!这匈奴人的餐食你也未必习惯,再说呆久了也是夜长梦多!”

牧孝德喝完药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可牧禾不同意,于是又被劝阻着躺下休息。等牧孝德再次入梦,牧禾才从床榻边走开,她走到火炉旁,静静坐下去,手指间轻轻拈着一个小木棍来回搅动着,火炉很旺,火光悦动,映照在她的脸上,如春风中吹来的桃花般嫩红,她的眼眸注视着火焰,随着零星的火焰舞动,眼前的回忆渐行渐远,宛如消失的流星,她努力聚焦,试图理清脑海中的思绪,但却总有一些记忆如梦境般无法捕捉,火焰一闪一闪之间,只增添了那些散落片段的混沌感。

不知不觉地牧禾便睡着了,梦中,她只身于一片广袤无际的大草原上,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周围,整个草地闪耀着温暖的光辉。风吹过,一匹白色的狼缓缓走来,它的毛发如同雪白的羽毛,闪烁着银色的光泽,仿佛被晨露打湿后的纯净之物,它的身形高大而修长,眼睛清澈而明亮,鼻子湿润而灵敏,时而抬头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时而立起耳朵捕捉着草原上微弱的声音,时而仰头呜咽,宛如吟唱一首古老而悠扬的歌谣,它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与她对视,仿佛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马蹄声,牧禾忽地从睡梦中清醒,她有种感觉,一定是有人来接他们了,她从地上迅速爬起来,掀开帐帘往外跑,只见栾奕骑在高大的战马上,黑色的铠甲在晚霞中浮现一抹幽绿,那抹暗黑明明有些令人畏惧,可牧禾却觉得他的周围是散着光的。

栾奕紧抿着双唇,微皱着眉宇,黑曜石般的双眸透着凛然的英锐之气,他的目光向周围扫视,直到停留在牧禾身上。眼前的牧禾穿着厚重的棉套褂,衣袍宽大肥厚,宽宽的领口使她白皙的颈部若隐若现,小小的手掌从一袍袖口中轻轻探出,宛如嫩芽从苔藓中钻出,袍子的摆动中,牧禾娇小的身躯在宽大的衣物里游走,好像草原上的野花在草丛中舞动,俏皮而可爱。

栾奕看着牧禾,眼神中原本透着一种深深的喜悦,可逐渐一丝复杂的情绪升起,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而难以言喻。他轻轻一挥缰绳,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动作优雅而有力,漆黑的战马在他身旁安静的站立着,仿佛随时等候他的命令。他迈步走向牧禾,铠甲上的甲片轻轻摩挲,发出清脆的声响。

牧禾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栾奕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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