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控来得猝不及防,林妗颤巍巍地伸出指头,指了指自己,咽了口口水,道:“我?”
不怪她没出息,她一个脑袋空空的现代人去伺候人,用脑子想想就感觉荒谬,她现在心里虚的很。
顶着周边人羡慕的目光,林妗小脸煞白,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自己的十八种死法。
看着她小脸惨白,反而是‘千’站出来,当场跪拜在地,行了一大礼:
“妘老,此婢向来笨拙痴愚,恐怕不能妥善对待这次宴会。”
听得出‘千’语气里的嫉妒,但是林妗不由把心高高提起,垂头看着地面,一副痴愚的模样。
救命啊!我真不行!千这次救得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在背后骂她了......
妘老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千’和众婢女的神色,苍老的脸上却让人看不出神色,哑然的声音不变喜怒:
“难道老朽说的话在这西伯侯府已经没有用了吗?”
声音意外地振聋发聩,仿佛带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将声音传遍了屋子。
一直跟在妘老身旁的奴仆满眸中凶光闪烁,只见那魁梧仆从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千的头发,一把匕首直直从‘千’的下颌刺入颅顶。
鲜血喷涌而出,伴随着千惊恐的神色和抽搐的手指....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
那奴仆狠厉地将匕首一拧,随后猛地抽出,鲜血再次大股大股地涌出,而那奴仆只是随意将匕首上的血迹擦了擦,重新不声不响地站在了老仆身后,神色毫无波澜地好似他的匕首下不是死了一个人,而是宰了一只鸡鸭一般的牲畜。
所有的仆从都惶诚恐地跪倒在地。
“妘老,何出此言?我等不敢!”
“我等不敢呐!”
......
林妗冷汗津津地随着众人跪了下来,面色苍白,千的尸体就在她身边,尸体尚温,鲜血已经流到了她身边,将她的麻布衣衫和袖口染上了鲜红,但是她一动也不敢动。
至此,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个老人声音可能这么大吗?说杀人就杀人,我到底穿越到了哪里?别搞我心态啊...’
撑在地面上的手指在袖口里微微收拢,在青石地板和鲜血中泛出一种用力的青白色。
林妗垂着头,已经惊惧到了极点,浑身僵直,只能咬着牙,才能止住牙齿的颤抖。
“老朽主意已定,刚刚点到的几个人且随我去,其他人负责打扫事宜!”
老人沙哑的声音传出,随即袖袍一挥,转身离去。
跟在老人身旁的仆从将林妗几人从地上拖拽起来,跟了上去。
许久之后,跪了一地的婢女奴仆才敢起身,面色各异的瞧着几人离开的方向。
——
穿过了好几次走廊,其中假山流水、亭台林木相映成趣,但是林妗越看越是心惊,被这家的富贵与古朴震慑住,内心的惊惧不足为外人道也。
林妗悄悄放慢了脚步,不声不响地跟到了众人最后,垂着头,极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没多久,那位妘老就停下来了,不紧不慢地盯着她们:
“你们今晚就先住在这里,明天会有仆从送来衣物,你们一切都要遵循礼节!”
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年迈无力,但没人敢小觑,几人纷纷应道。
老人面色没有变化,他敛着白眉,几乎要半遮住眼睛:
“你们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对侯府的忠诚我不怀疑,但你们更要知道,这王府的别院主家不常来,更别提这次大公子也要在此歇息...此次府内的筵席,绝不能出差错...你们可明白?”
针扎一般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将目光定格在最后的林妗身上。
林妗只觉背后的汗毛一竖,一股惊悚的警告将她牢牢地钉在原地,像是弱小的食草动物被大型猛兽盯住的可怖。
“是——”几人跪下俯首,屏息回答,林妗的声音在其中如同气音,几不可闻。
“你们退下吧...”
林妗松了口气,转身想要随着几人回房间。然而,一个声音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你留下。”
林妗浑身一僵,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果断跪倒在地上,头重重磕在手背上:
“妘老,您有何吩咐?”
别扯什么膝下有黄金这一套,命都要没了!林妗心高高提起。
然而妘老眉心一跳,脚步错了错,没有接这一礼,只是道:
“明日,你负责为大公子布菜,若无旁事,便先退下吧。”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林妗低低地应答了一声,也不起身,竖起耳朵,待到听到老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接瘫在地上。
心神一松,林妗悲从中来,竟是直接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