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婉清带了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来到会客厅,深深浅浅的皱纹在各种角落展开,黄黑的皮肤在阳光下反光,是位饱经风霜的劳苦大众。
郁离:“请坐。”
女人局促不安的揪着衣摆,忐忑的坐下,低眉垂首,周身跳动着不知所措。
婉清见她只知道低着头,就代为回答:“这位香客的女儿失踪半年了,报警后也没有消息,最近一段时间她频繁的做梦,梦见她女儿喊好黑,好冷,哭的她心神不宁,有人告诉她,可以来这里试一试。”
提到婉清说起她女儿,女人未语泪先流,一双曾经也闪亮美丽的眼睛被生活磋磨的黯淡无光。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事,得自己开口,即使紧张的身子微微战栗,也努力开口:“我叫凤琴,丈夫死了十五年了,留下我和女儿相依为命,女儿也争气,考上了大学,今年毕业说是和朋友一起毕业旅行。谁知道,谁知道去了就再也没回来了。”
“孩子当时心疼我赚钱不容易,准备拒绝的,是我,是我想着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毕业旅行,不去太可惜了,就劝她不要担心妈妈,妈妈挣钱就是给你花的,如果,如我我没劝就好了,我女儿也就不会不见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女儿啊。”
风琴仰天大哭,双手不停地锤自己的胸口,自责几乎将她整个人湮灭。
她痛恨自己,认为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劝女儿,女儿就不会去,也就不会失踪,她将所有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自虐般的厌恶自己。
这就是善良的人,出了事第一反应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郁离实在是不会处理这种奔溃的情绪的人。
婉清温和的,充满耐心的安抚。
在婉清的安抚下凤琴情绪逐渐平复,接过婉清递过来的餐巾纸,擦干眼泪,不好意的道歉:“对不起,我没忍住,我.......”
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郁离见她不再撕心裂肺的哭,呼出一口气,问:“你女儿是和她的朋友一起旅行的,那她朋友也失踪了?”
“小安和她的几个朋友一起去的,但是中途其中一个女生和队伍里的另一个女生闹了矛盾,不愿意一起去了,小安就和另一个女生陪着这个女生去了别的地方,队伍分成了两拨。另一队的人都回来了,小安那个对的三个人全都失踪了。”
“那几个回来的人知道小安她们不见了也很自责,帮忙找了很久,吵架的那个女生自责的生了一场病,我也怪不了她,他们也不想的。”
“最近,我晚上睡觉总是会梦到小安,她对我说,她好冷,那里好黑,让我救她。观主,小安一定还活着,还等着我去救她啊。”
凤琴一进门,郁离就知道她的女儿已经去世了。
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是这位母亲想要听到的,但是终究还是要告诉她实情的,郁离不得不开口:“你女儿早在一个月前就死了。”
“不,不可能,你胡说,小安在像我求救,还等着我去救她。”凤琴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摇头,瘫软在地,疯狂否认。
接着大叫一声,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相依为命的女儿没了,这个打击过大,无异于天塌了,她接受不了,身体采取了保护机制。
婉清将凤琴抱到沙发上。
“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她也太惨了。”婉清不禁想起自己死的时候父母会不会为她流几滴眼泪,父亲也许不会,他有那么多孩子,母亲也许会伤心几天,然后就为了兄长重新投入家产的争夺中。
她继续道:“好不容易将女儿拉扯大,自己也能轻松一点了,这时女儿出事了,换了谁也接受不了的。”
郁离抬眼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多感慨?”
婉清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到了自己罢了。”
郁离便不再问了。
婉清生于民国富贵之家,其父亲姨太太就有十几房,她母亲只是其中之一,而她死时不过双十年华。
至于她的死是人为还是意外,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了。
过了一会儿,凤琴悠悠转醒,一瞬间的迷茫,下一秒痛苦侵占眼眸。
“呜呜呜.......”双手捂脸,就这么低声呜咽,泪水溢出指缝,顺着枯燥的手背滴落地上。
郁离安静的坐着,等待她收拾好心情。
约莫十几分钟后,哭声停歇,坐起来,一改脆弱之态,目光坚毅。
她看向郁离,闭上眼,又睁开道:“观主,我女儿失踪有半年之久,死亡却是在一个月之前,那么她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死的,这绝不是意外。小安给我托梦,是想让我带她回家,观主,能不能知道小安在哪里?”
“可以。”郁离微微颔首,“距离有些远,需要你的一滴血。”
“没问题。”不等郁离开口,她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