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趁着这个机会我得在那里呆上一些时日,你就当是跟着我去玩耍一番,不用想得太过复杂,好吗?”
凤瑶泣声渐歇,她本听到他谈起经商之道就瞬起反感,可这个理由又确实减轻了她心里的负担。
她抬起脸,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的下颌,那坚毅的线条被月光淡了凌厉后,透出几分如玉的气质,那是她向来在他身上看不到的荏弱与温柔。她不禁伸手抚上他的脸,喟叹道:“表哥,若是没有他,我便嫁给你了,可……可我的心已经交出去了。”
沈知沂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瞳仁里,蕴藏着翻涌的情绪,但他还是勉力扯出了一丝笑容:“我知道,你不必多说。”
夜风开始呼啸起来,火势被吹得倾斜,贴地的火苗燎到脚踝间,泛起剧烈的疼痛,但是脸上肌肤却欲加冷入骨髓。蛙鸣声被扯得断断续续,和在风里,成为了一种诡异的腔调。
凤瑶打了一个寒噤,蓦地直起身子来。
她望向远处,担心的话语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这么冷,他还跑去吹冷风,要是生病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看看。”
沈知沂压住她的手阻了她站起身的力道,向近旁的长河丢了个眼色吩咐道:“去看看。”长河连忙爬了起来,埋头顶住风,拢着衣襟往前奔去。
凤瑶松了口气,紊乱的心绪暂且压下,一时间倒开始反省起刚才的态度来了:“一定是我刚才说要走的事,让他难过了,本也是我执意要去的,白日里宽了他的心,现在又拿这种话气他,我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沈知沂实在是没忍住,脸上起了些揶揄:“阿瑶,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情。”
这话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凤瑶还未来得及问清楚,忽而听得那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是长河的声音,带着惊谎:“少爷,不好了,邝公子掉进水里去了。”
凤瑶闻言大惊失色,一把推开身边的人踉跄着爬起身来,还没等站稳便提裙往前奔去,一路飞快。沈知沂屈膝慢慢坐了起来,像是久睡乍醒般脸上全然没有一丝表情,待见得那几人全都冲了过去,这才悠悠然站起,缓步踱行上前。
这里水草丰沛又临近溪水,所以泥土湿软,水洼纵横。邝玉良害怕迷失方向一直沿着溪边高地走,却因天黑路滑一个不慎便踩落入水。他本就不会水,脚下又是踩不实的软泥,边上是滑腻的坑壁,无着力的地方供以站稳,只能挣扎拍水求生。
幸而溅起的水花被长河发现了,若迟半刻,恐怕也救不活了。
但救人时也遇到了难题,若是贸然上前,只会被这溺水求生之人狠命拽落,非得站到一处实地,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凤瑶见邝玉良已在力竭之间,将有灭顶之势,也顾不得危险了,扑上前就要伸手去抢救。然而刚一靠进河边,便像踩了油似的脚底一滑,狠狠摔倒在地。
沈知沂见状,魂飞魄散,飞快上前勾住她的腰带,把人拖到了安全之地,并交于身后的慧儿照顾。他脱下外衫,把它三两下甩卷成一根绳索,往水里那人头上一抛,水中之人一抓住这救命稻草,便死死不放,并借由这股劲力冒头攀到洼壁边得以呼吸到空气。
等到邝玉良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终于靠着那股强劲的拖拽之力上了岸。
沈知沂丢开外衣懒得去看他的情况,转身横抱起一旁瘫软在地的凤瑶,迅速把她带离了这危险之地。
即将熄灭的火堆重新燃烧起来,邝玉良整个人缩在青莲斗篷里颤抖不止。糟乱的头发,青紫扭曲的脸,哪还有白日里那清秀书生的风采。
沈知沂不免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活像一只湿了毛的鹌鹑,有了这个想法,笑意便在脸上关不住了,笑声被夹在齿缝里,整个人也跟着抖动起来。
凤瑶正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邝玉良身上,听到异响回过头来,看到沈知沂埋头颤抖,不禁分了些关心过来:“表哥,你冷么,不然便去车里御御寒。”
沈知沂压抑住情绪,若无其事地抬起脸来,一脸正色地摇头道:“不冷,倒是你,若是冷的话便把我这斗篷拿去穿。”
邝玉良向来敏感多心,他自然知道沈知沂厌鄙他,如今看到他那一脸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真是气得咬碎了牙,他真是面子里子都快丢了个精光。
夜半,因着邝玉良落水不适,本该由姑娘们睡的马车如今倒便宜了他。
长河砍了几根翠竹,搭起一根长杆,把沈知沂的外衣晾在上面烘烤,他不错眼的守着火,见一旁两个姑娘已靠在一起睡熟了,便向沈知沂耳边轻声道:“少爷,您也睡一睡吧,这几天您都没睡好,这一路走得匆忙,要是多一辆车便好了。”
沈知沂浑觉整个人软绵绵的,像是飘在云端一样,而那湿衣烘烤腾起的白雾,像是卧房紫檀香炉里升起的烟,带着浓浓的胡木香味,引人沉湎。他睁了睁惺忪的眼,吐出一口气,随手解下身上灰鼠里的织锦披风,轻轻搭到那两个姑娘身上去。
长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