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地点了点头。
水流迅速地发出凉爽地声响,郁楚楚地后背渐渐起了润润的汗滴,耳畔也跟着红了。
听得见操场上风拂过香樟树的沙沙声,更远处是汽车喇叭的滴滴声。
楼上教室大概有老师在上课,语音模糊又紧凑。
陈挺没再说话。
郁楚楚觉得,今天他和她说的话算是多了。尽管这个代价,也是惨痛的。
正想着,陈挺看了眼手表。
“我看看。”他说。
又一次拉起她的手腕。他的举止落落大方。
第三次,这是今天他第三次拉起她的手腕。
郁楚楚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她是花痴么,她就是花痴啊,她不是更应该在意会不会起水泡,会不会感染么。
冲了10多分钟的凉水。
皮肤只是大片红,红底子上有几个白点,并没有水泡。痛是真的刺痛。
“疼痛有减轻吗?”陈挺询问地看向她。
“好多了,没之前烫了。”郁楚楚竟然感觉有些小小的快乐。
“那应该还好。”陈挺语气放松了些。
郁楚楚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并未也不敢看向陈挺。
“要去医务室看看么。”陈挺看向她。
“不用。基本不痛了。”的确,发烫的感觉轻了很多。
“那回教室吧。”陈挺让她走在前头。
郁楚楚乖顺照做。
“有事告诉我。”他在后面又追加了一句。
“嗯。”郁楚楚点了点头。
要是真有事,郁楚楚也是不会告诉他的,这么小的事,她不以为有可以和他说的必要。
她从来都是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
教室里,投来不少异样的眼神。
“很帅啊。小伙子。”覃川一脸坏笑地看着陈挺。
陈挺不搭理他。
水杯已经在郁楚楚座位上了。
“还好吧。”田园看了看她的手。
“没事,冲得及时,没起泡。”郁楚楚解释。
窗外,星河低垂,树影摇曳,吸入肺腑的,是丝丝清甜。
她又想起洗手台旁的他,随意、洒脱、温和,自呈一切。
很多年后,郁楚楚在看《明朝的那些事儿》的时候,读到一句:“真正强大的人,是自信的,自信就会温和,温和就会坚定。”
她拿着书本,又读了这个句子,脑海里出现了陈挺,然后,她贪婪地想了一会他。
第二日,清早,日光清澈。
郁楚楚看了看手背,没有水泡。
阳光穿过梧桐树叶纷纷扬扬撒到她身上,零零碎碎,飘飘渺渺。路口的早餐铺青烟缕缕,豆浆、油条热腾腾。
郁楚楚嘴角轻扬,清晨真美好。
“喂!”郁楚楚听到她熟稔于心的声音。
她犹豫着怎样优雅地回头。
“喂!”第二声,男生已走近了她身旁。
“手还好?”和昨晚一样的温和。
“没事了。还有点红,加一点点刺痛。没问题了。”轻快地回答。
陈挺身体靠了点过去。
郁楚楚抬起手,给他看,动作里是生涩、别扭。
“给。”陈挺递给他一小罐药膏。
“挺好用的。你拿着。”往她手里一塞,就走了。
长腿生风,朝阳下的背影如城外运河里的水流,清澈、柔和,蕴积光阴的厚力,绵绵不绝。
郁楚楚来不及还他:“现在用不上了啊。”
美好而耐人寻味的上午,那悸动的心绪,是城外运河上闪动的金,平稳起伏间上下跃动,不疾不徐,熨帖有致,整个城都因此金光闪闪起来。
烫伤事件后,一切恢复平静。
陈挺和郁楚楚单独再见,也只是浅浅地擦身而过,并没有过多的话语。
人多时,甚至是装作视而不见,并不会多往对方身上看上一眼。
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是那个年纪的界限,分明,不可逾越。
郁楚楚心中,有隐隐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