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支起了耳朵
我们听得见平原上的水和诗歌
——海子,《海子小夜曲》,1986.8
新的一天。
“小燕子,穿大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虞凌霄调皮的嗓音率先传入教室,教室里瞬间气氛活跃。
“怎么小燕子不是穿花衣吗?”有男生笑问。
“明明穿的是裁剪立体的黑色丝绸大衣。”虞凌霄正色道。
“好像也有道理。”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
“怪我唱得欠早喽。”虞凌霄认真道。
其他人笑作一团,他自己却绷住不笑。
“虞凌霄可能脑子构造和我们不一样,不知道他这些笑点都是怎么来的?”田园凑近郁楚楚道。
“他不是一直这样吗?思考点新奇。历史课,老师在讲,1830年7月,法国巴黎爆发了推翻波旁王朝的革命运动,虞凌霄的关注点却是幻灯片上德拉克洛瓦的《自由引导人民》《十字军占领君士坦丁堡》等画作,还要问大家有没有感受到生命的力量、自由的召唤。”
“也是,觉得他也挺有意思的。”
“嗯。我们班还真少不了他。”
下午,班会。
顾守理出现在教室里。
“马上中秋了,国庆放假前一晚,我们班准备组织一个班级中秋晚会,大家加深下认识。”
最后,丢下一句,“文娱委员组织下。”
过一会,文娱委员黎夏竹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有特长的来我这报名啊,唱歌、跳舞、乐器都可以。”
“虞凌霄,到时配合我啊。”黎夏竹朝体育委员看去。
“这关体育什么事?我不掺和。”虞凌霄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况且,女生太敏感,他大咧咧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得罪对方。
到时哭得梨花带雨的,他最招架不住。
这是他初中得来的经验。
可他这么一说,还是把文娱委员给得罪了。
“报名截止下周二。之后,报名同学再集中彩排一次。”黎夏竹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下讲台。
“你的小提琴可以给大家秀一下啊。”覃川望着过道对面的陈挺。
“你要上自己上啊。”是郁楚楚一直期冀听到的声音,沉稳里又带着不懈。
“切,不就是小学五年级就小提琴十级通关。”覃川一脸醋酸。
后来,她听黎夏竹说起过,陈挺很小就学小提琴,天赋异禀。
他的小提琴老师对每个学琴的学弟、学妹都会夸上一遍陈挺。
而这个小提琴老师又是这个县里最资深的。
以至于,后来陈挺的名字在县域小提琴圈里人尽皆知,更是各个宝妈、宝爸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没有人知道,他每天至少要练习两三个小时。
先从夹琴、持弓开始,枯燥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遍遍地练习音阶、琶音……
寒来暑往,坚持着再坚持。
他对小提琴表演总是抗拒的,也未给任何一人演奏过。
尽管,小提琴老师总是夸他,一脸正气加帅气,不上台,真是浪费。
“要不,秀个吉他,保证全校女生为你疯狂。”覃川对着陈挺一脸坏笑。
“滚。”低头写作业的陈挺发出一个干脆的声响。
“你自己想疯自己疯去,别扯我。”抬头,又补上一句。
教室里,有小小的喧闹。
“你他妈到底有多少才艺?”虞凌霄扔了陈挺一个小纸团。
“勉强十八般武艺样样通吧。”戏谑地回答。
“样样不精吧。也没见你上次全县中学生小提琴大赛有你上台呀?”虞凌霄补上一刀。
“那是我挺哥不屑参加。万一绰约风姿,迷倒万千少女,多罪过。”覃川低头一甩,作帅气状。
陈挺一脸不屑,靠上椅背。
“说真的,学校有个吉他社团。还挺酷的。参不参加?”虞凌霄问。
“不参加。”陈挺一脸没兴趣。
陈挺所有的乐器,从未在公众场合人展示过。
虞凌霄、覃川知道,也只是因为同个小学、初中出来,他们的父母老夸陈挺,不仅学习好,还才艺多,样样拿得出手。
大家都未见陈挺上台过,他不是爱出风头的性格。
老师逼着他才艺表演,最终,也未能如愿。
谁让人家,拽呢。
“你他妈才艺是不是拿不出手啊。”虞凌霄激他。
“是。”陈挺快乐地接上一句。
“算你狠。”堵得虞凌霄没招了。
“你还不知道挺哥性格,他什么时候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