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弹上或拉上一曲?”覃川一幅“我早已了然于胸”的表情。
“是我不配。”虞凌霄恨恨道。
陈挺懒得再搭理。
郁楚楚又有些恍惚。
怎么他什么都会。
感觉自己离他的距离,又远了些。
“你也想报名?”田园一边看着含有绝对值不等式的解法,一边不经意的问。
“没有啊,没有特长。”无奈的声音。
然后,又恢复安静。
只有笔尖在纸上滑过的沙沙声。
初中时,好像没有为自己没特长难受过,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学业更紧张了,她倒是在意起学习以外的一些事了。
不经意间,又有些心慌,不该这样的。
听父母话,听老师话,认真学习,不想学习以外的事。这是她目前的最大使命。
而且,她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初中时,全班都在看黄日华、翁美玲版的《射雕英雄传》,她都可以忍着不看。单只为了多做几套数学卷子。
“不可以再想了。”她告诫自己要心无旁骛。
翻开英语试卷,做起了阅读理解。
开始时,眼前还是会晃过那个青春的身影。
安静地走路,面前长腿带着青春的朝气,笑容慵懒,眸子里却是沉静。
与喧闹的外界格格不入的沉静。
特别的cool。
年少认为的酷,大概源于长相,又不止长相,骨子里的礼貌、学业上的出色,都是坚实的内核。
虞楚楚大概觉得自己是没救了。
从来没有这样过。
懊恼、快乐、失落,轮番更迭,情绪被一个对方甚至可能叫不出自己名字的男生所裹挟。
郁楚楚一直注意着,他好像也没和其他女生主动说过话。
这样想来,自己的失落好像并不孤单,只是茫茫失落里的一粒,微小而不足道。
那一晚,郁楚楚随手翻到了陈亮的一首词,“怪一树香风,十里相续。”莫名觉得贴切。
第二日中午,学校社团招新。
学校青瓷社团前人员最多,毕竟桑榆县是越窑青瓷的发源地之一。
据资料显示,2000多年前的东汉,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桑榆先民就曾用火和土这两种朴素的自然物质烧制出釉陶和印纹陶,一时独领风骚,窑火通明。
唐朝陆龟蒙曾诗赞越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千余年后的今天,桑榆人珍视这祖先流传下来的文化瑰宝,陆续隆重组织了“梦回青瓷起源”“越窑展新颜”等活动。
青瓷社团更是在榆乡遍地播种、开花,孩子们在青瓷制作记忆里濡染传统美学,沉淀静穆之气。
桑榆的越窑青瓷有饮食器、祭器等多种。
如今郁楚楚还记得,奶奶房里有不少瓷罐,是老一辈代代传下来的,搁在褐灰色木架子上,奶奶时不时小心擦拭瓷器淡青的釉层。
郁楚楚的骨子里似乎也带有瓷器的秀气。
这次,青瓷社团在招聘上下足了功夫,拿出了不少青瓷宝贝以及课堂自制的瓷器作品,一溜儿排开,供来往学生观看。
郁楚楚拉着田园在一件件瓷器前驻足,感受瓷器色泽的素雅,雕刻花纹的脉络。
“楚楚过来,上面有昆虫纹,还有几何形纹……”田园低头凑近道。
郁楚楚循声过去,转身过快,撞上一个戴黑色连帽卫衣的男生,帽子下露出几缕桀骜不驯的黄发。
郁楚楚一怔,学校还有染发的学生?
待缓过神来,才道了一声,“对不起。”
稍顷,传来一句倨傲的“有关系。”
对方并未回头,只留给他一个消薄的后背,透着抗拒,根本懒得搭理她。
“我们学校还有染发的学生?”郁楚楚凑近田园问道。
“没听说。”田园没有回头。
“快看,好看吧。纹路非常清晰,细腻。要不,我们都报青瓷社团吧。”田园看得投入。
“行。”郁楚楚应声,也就忘了刚才撞人的事。
她俩在青瓷社团的长桌前填入社表格。
虞凌霄几个凑了过来。
“报青瓷社团呢,妹妹。”虞凌霄弯身道。
“嗯。”郁楚楚乖乖应道。
陈挺站在一边,独自看青瓷,并未转头。
社团的师兄看陈挺看得认真,还走过去,跟他介绍起来。
“报不报?”虞凌霄转头问。
“问挺哥吧,我随便。”覃川道。
“挺哥?”虞凌霄声音不小。
“报吧。”陈挺应声,末了,他还谢了谢师兄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