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眼里住着万物的另一种秩序,紫色流散,艳红加冕,我唱着它们无邪的歌。
——赫尔曼·黑塞
中午,郁楚楚摘了眼镜,趴在桌上睡了。
醒来时,怎么也找不到眼镜。
一切迷迷茫茫。
她问奋勇刷题的田园。
田园桌上、地下帮着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只听最后一桌虞凌霄一阵窃笑。
郁楚楚转头,不甚清晰地看着虞凌霄。
“藏哪了?”她放低声音,还有几个同学午睡还没醒。
“怎么还不让笑了?”虞凌霄并不回答。
“怎么就是我了?”虞凌霄不承认。
虞楚楚不明白虞凌霄为什么要为难她。
前几天,去发作文本。
刚到虞凌霄座位前,转身时一个不注意,虞凌霄伸出长腿,郁楚楚险些将人和作文本都摔出去。
而虞凌霄笑嘻嘻地扶正了她,还一个劲傻乐。
想来,他一直是个喜欢作弄女生的人。
郁楚楚不知道说什么了。
“快还我吧。”她有些急了。
虞凌霄看着人高马大,怎么还玩这样低年级的恶作剧。
虞凌霄还笑。
陈挺抬了抬头,看了眼虞凌霄,又埋头。
“我刚看他在前门停留过。”田园想起来,刚才虞凌霄往郁楚楚窗口走过,然后,在教室前门转悠过。
那时,田园刚刚思路阻塞,抬头一瞥。
两人一起上前寻找。
没有。
郁楚楚要去关前门。
“别动。在门框上。”只看虞凌霄站了起来,有些着急,这个点才想起,怕眼镜夹坏。
郁楚楚手一停滞。
只看虞凌霄长腿几步,就走到她身旁,取下眼镜,架在她鼻梁上。
教室里一阵起哄声。
“无聊。”田园斜瞥了虞凌霄一眼。
匆忙下来,余光看到陈挺在埋头执笔,流畅的黑发低垂,似热闹中的的清风独立。
落座,郁楚楚只感觉周身滚烫。
郁楚楚记不得哪里得罪过虞凌霄。
外婆说过,她去公园散步认识一个婆婆,她家孙子也在这个学校,叫凌霄。
晚自修下课。
郁楚楚在陈挺和虞凌霄走后,磨蹭着出了教室。
校门口自行车声、人声汇成一条长长的河。
沿着两旁的梧桐树一路延伸,生生不息。
“你中午拿人家眼镜干嘛?”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烤番薯摊位前,郁楚楚看见熟悉的背影。
“没干嘛?”虞凌霄拉了下书包肩带。
趁他们还没转身,郁楚楚加快步子。
不巧,和正转身的陈挺撞上。
陈挺意识到自己的手臂碰上了对方上半身上最柔软的部位,手臂一僵,脸也红起一片。
“靠”,口里发出极其抑制且模糊的一声,难以辨别。
但还是下意识地去扶她肩,以防她摔倒。
郁楚楚也感受到异样的力量,一阵钝力穿过,全身一颤。
她脸颊发烫,模糊说了声“对不起”,头也不回,急着往前走。
陈挺说不出一句话。
他在后头看了郁楚楚的背影好久。
“喂,走那么快干嘛。”又是虞凌霄。
郁楚楚头也不回,虞凌霄不会有好事。
“叫你呢。”不甘心的声音越来越近。
虞凌霄几步追上郁楚楚。
往她手里塞了个番薯,滚烫的。
烫得她转手,哈气。
“饱着呢。”郁楚楚要把番薯还给虞凌霄。
“你外婆拜托我奶奶多照顾你呢。”虞凌霄一脸青春洋溢的坏笑。
啊?
她愣了愣。
等走到小区门口回头,两个男生已经走过前面一盏路灯了。
晚风吹过,梧桐树阔大的叶子干燥地翻转着,在灯影里,一明一灭。
那个瘦削的背影,转进了巷子。
归家。
外婆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开着。
郁楚楚替外婆盖了条毯子,轻手轻脚。
一动,外婆就醒了。
“回来了?饿不饿,锅里闷着蛋羹。”外婆有些吃力地站起来。
“嗯,我自己拿。”郁楚楚扶着外婆坐下。
“外婆。”郁楚楚边吃边斟酌措辞。
“嗯?”外婆等着她说。
“番薯你吃。”郁楚楚剥开了皮,递给外婆。
“还热着,刚买的?”外婆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