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说道。
果然如此。谢治川生下来就没了亲娘,五岁时没了亲爹,又摊上原主这么个恶毒后妈,对此事最为敏感,却总是被同村的孩子拿来取笑,而他每被取笑,便恶狠狠地同别人打上一架,换得一身伤。
“既然如此,”乔知妙正色道,“我要求你向我儿子道歉。谢治川有娘生也有娘养,我虽不是生他的娘,却是养他的娘!”
袁庚一下涨红了脸,猝不及防被他亲娘一巴掌糊到脑袋上,恨恨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哪个读书人这么没教养说出这种话!”
骂完,她又拎着袁庚的后衣领,把他提溜到了谢治川跟前,“赶紧的,跟人家道歉!你个小孩子说话这么恶毒!我看你爹不打死你!”
“对不起。”袁庚看起来蔫哒哒的,“我不该那么说的。我只是看见没饭吃了有点生气。”
“我也有错。”谢治川小声说道,鼓起勇气直视袁庚,“我不该偷吃你的饭。”
“我以为我没有饭吃。”他说得更小声了,让人几乎听不见。
两个小孩子耷拉着脑袋互相道歉,一笑泯恩仇。两个大人在一旁也看得欣慰。
“那我们就先走了。”乔知妙握住谢治川的手腕,“叨扰了,打了袁庚的事真的很抱歉。”
袁夫人点点头,“袁庚那兔崽子说的话也别放在心上。”
乔知妙拉着谢治川离开,慢悠悠地走回家,“明天娘还给你送饭。”
谢治川脚步顿了顿,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怎么了?”乔知妙嘟囔着去牵小孩儿的手,“家里一时半会儿交不上你的午饭钱,你且忍忍让娘送几天饭。”
谢治川微微挣扎了一下,见挣不动便也由她牵着走,听她喋喋不休,“放心吧,你娘我事业发展前景不错,等我有钱了,我带你去县城里上学儿!”
“还有,”终于走到家门口,乔知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你小叔寄来的家书,同这个月军饷一块儿寄来的。”
在原文里谢治川的这个小叔谢衍并没有多少戏份,只在娶妻和送谢治川上学的时候短暂地出现了一会儿,其余时间都是在战场上,平日里一般只会寄军饷过来,这个月也不知是为什么突然寄了家书给他。
谢治川没伸手接信,目光直直地盯着墙角一处,愣在了原地。乔知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了墙角乱七八糟摞起来的一堆杂草。
她疑惑,“怎么了?”
谢治川摇摇头,接过信径直走了。
等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谢治川倒是乖乖用筷子吃饭了,只是依旧狼吞虎咽,吃着吃着,他从怀里掏出那封家书拍在桌上,抬起头看乔知妙,“看不懂。”
看不懂?
乔知妙接过信拆开,上面只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劲瘦有力。
“不日将归。”她读给谢治川听,“你小叔快要回家了。”
谢衍快要回家了?
乔知妙心里有些忐忑,原文对谢衍的描写无非是顽劣不堪,十七岁那年突然跑去参军,连爹娘去世都没回来过一趟儿,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也不知道跑回来知道了这些年原主对自家侄子的虐待,会不会一怒之下扒了她的皮。
看来要快点抱紧谢治川这条大腿了,乔知妙叹了口气,毕竟男主光环才是最牛的。
“川儿。”正想着,乔知妙放下碗筷,对着谢治川笑了笑,“娘有一个绝技,不知道你想不想学?”
说完,她努了努嘴,嘴型分明没怎么动,麻雀的叫声却突然响起,嘴巴一张,便是袁夫人的声音,“好你个小兔崽子!不好好念书跑这儿来捉麻雀!”
谢治川被吓了一跳,忙扭头朝门口看去,门口却是空无一人。
乔知妙笑了笑,继续说着,出口的却是袁庚的声音,“哎娘娘娘!我错了!别拧我耳朵!”
“知道错了?晚了!要是下次测验你还是不及格,我看你爹不抽死你个逆子!”
“别啊娘!你别告诉我爹!我下次一定好好考!”
麻雀叫得更欢,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袁庚被袁夫人拧着耳朵离去,各种声音交杂着,热闹非凡,却皆出自乔知妙一人口中。
“怎么样?”乔知妙冲他笑了笑,“想不想学?”
她已经想好,作为一名非遗口技传承人,断然不能让口技的传承断在自己手里,就算是到了古代这么个口技艺人不少的地方,也要想方设法把自己毕生所学传承下去,而家中有着口技说书历史的谢治川就挺合适。
谢治川没说话,但他的眼睛亮了亮。
乔知妙挑眉,“跟娘学是可以,但不能耽误了学习。还有,你得先跟我讲讲跟你小叔有关的事。”
谢治川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