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绾命萧远将礼亲王府守得很好。
礼亲王府大门紧闭,外头人窥不见一丝动静。
礼亲王几日未参朝,也是常见的事。
即使如此,却不知怎么还是被有心人瞧出了端倪。
礼亲王身有顽疾的事情传得朝野沸沸扬扬。
有人说早有耳闻,以为近年好了。有人悄悄说,礼亲王八字就是天煞孤星,谁靠近他谁倒霉。
容妃、太子,都没有好气运,非得离他远一些才行。
有人反驳道:“我看礼亲王妃嫁入王府就很好。”
“礼亲王妃自己就是个天煞孤星,他俩就看谁克住谁。别忘了,秦将军府可是就剩她一个儿了。”
就这么讨论来议论去,萧霁和秦卿绾二人就成了两个不祥之人,偏偏还走到了一起,就看谁比谁命硬了。
要是照着萧霁眼前这种情况,那估计还是秦卿绾命硬一些。
毕竟她活蹦乱跳还与人比试,萧霁却卧病在床。
谁让她是克死父母的人呢。
流言传来传去便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老皇帝近来身子本就不好,听到这种消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散了朝就把太子萧朗、三皇子萧乾,连带几位重臣和太医院总管留了下来,太医院总管心觉不好,当即叫来李文明,所有人站在下面战战兢兢。
别说这种级别的朝会了,就是平日上朝,也实在和李文明没什么关系。
他站在殿末,大气也不敢喘。
平日别说见皇上,就是德妃娘娘这种等级的嫔妃他也是见不着的。
他问诊过的最高级别的人也就是礼亲王萧霁了。
原本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加入这种高端局。
但是来的路上听到人群议论礼亲王,想是与萧霁脱不了干系。
他只是给礼亲王看了几次诊,现下被叫来,八成是来给太医院总管乔厚土背锅用的。
“太医何在?”皇帝一声问询,乔厚土扑通一声便跪下了,李文明紧随其后,跪得低低的。
“老臣在。”乔厚土佝偻着腰,毕恭毕敬答。
“乔爱卿,你说,礼亲王近来如何?”
乔厚土吞吞吐吐擦了把汗。
“皇上,事实上,礼亲王近日如何,老臣并不知晓。礼亲王、礼亲王并未宣召。”
萧朗道:“父皇莫要着急,我已差人前往礼亲王府问话,马上便回来。”
皇帝赞许点头,殿内寂静一片。
不一会儿,太监回禀,声称礼亲王府大门紧闭,王妃下令谁也不见,以至于没有见到人。
三皇子萧乾惊讶道:“难道你不曾说是太子派你去的?”
太监小声道:“说了……”
萧朗脸上瞬间挂上尴尬神色,没在言语。
皇帝叹气一声:“霁儿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言语间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安抚地看看太子。
太子行礼,主动宽慰道:“想来王妃自有安排。”
“太医,”皇帝转头,“最近一次给礼亲王问诊是怎样情形?”
乔厚土忙答:“近来王爷的病情都是由太医李文明去瞧的,李太医在此。李太医,还不赶紧回皇上话。”
李文明一听唤自己名字,忙又叩头:“回皇上,礼亲王乃躁郁之症,发病时间不可控、不可预知。天气、心绪影响较大。需要以汤药调养,还需要心情愉悦……”
“就是没有个痊愈的准信儿?”皇上一问,李文明心都快不跳了。
他心里苦,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李文明觉着,皇上偏爱礼亲王是有原因的,无论外界说礼亲王多么无拘、反叛、脾气大,都还是能从皇帝身上看出一二来。
李文明不敢答话。
却听萧朗问:“素日礼亲王的病情都由乔总管照料,怎的换了这样一位年轻的李太医来?”
乔厚土忙答:“太子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老臣告病,刚好李太医当值。礼亲王府来人请,正式李太医去的。礼亲王对李太医甚是满意,自此,便都是李太医在照顾了。”
“哦?看来李太医虽年轻,医术却了得。”
李文明忙答:“不敢、不敢。”
“正如太子所说,”乔厚土为免被问责,忙不迭夸李文明,“李太医家族世代行医,祖上还曾救治过先皇,是有功之家呀。”
李文明没吭声,他这个太医也确实靠祖上荫蔽。
“好,甚好。”皇帝道,“那便由李卿多费心,年节已至,七日内,朕要看到王爷平安无事参加宫宴。”
“是,臣遵旨。”李文明颤颤巍巍,不得不应承。
在场人如蒙大赦之时,三皇子萧乾问了一句:“礼亲王的病情可是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