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地承了她的礼，若有所思片刻，一反常态地主动将一只灵力凝的蝴蝶交给钟夫人：“若是有什么异常，可以将之捏碎，我们即刻便会过来。”
“多谢大人。”钟夫人得到保证，深深地福了一下身子，“大人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言罢，钟夫人恭敬地将四人送至游廊处，自道不便出得府门，唤过小厮送他们出去。
倒是夙情站在那里，面朝着院子深处静立了一会儿，才回过头跟上另几人。
“几位大人，这边请。”小厮敛衣垂眉道。
抄手游廊离大门不过是几步路远，就这十来丈的距离，半盏茶就能走到。
凰愿状似无意地说道：“钟夫人虽不为生身母亲，但是对二小姐倒也上心。”
钟夫人弦续得光明但不理直，不会自揭丑事。凰愿记得更夫的话，钟夫人是继了姐姐的室。
“是啊，”小厮不过二八的年纪，见到讨喜又仙气的姐姐和自己说话，便欣然回道，“夫人十几年前过门后，无论是对大小姐还是二小姐都很好，甚至越过了自己亲生的公子呢。夫人……夫人严厉了一点，但对两位小姐还是很好的。大小姐生病时，都是夫人亲自照顾的呢。”
大小姐与二小姐皆非这位钟夫人所出，且她还为钟家生了一个男孩。
唔……
凰愿一边思忖，一边继续说：“即便是亲生的，也不见得能做到如此地步，无论求医还是求亲，都这般上心。”
小厮还是孩子心性，凰愿一两句话一勾，便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如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不错的，贴出去的张榜就是夫人写的，花了好几个日夜呢。求亲更是煞费苦心，如今还要防着许家人退婚。但若是能与许公子结亲，那真是再好不过啦。我叔叔说，如果真的能成，对府里的生意会有帮助，对小姐来说也是个好的归宿。他在府外替钟家当差，是个大掌柜，但我没出过府，不大懂这些。”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既然要留着结亲，那看来在钟夫人心里，怕是这庶女活着更有价值。
若是真的能嫁给许江岚，就算是为钟家做贡献了，若是不成，只能说是命贱没有福气。
即便他许公子真的克妻又怎样呢，左右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庶女。
凰愿心里暗暗想着，一低头见小厮还在害羞，便说道：“你还小，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与你叔叔一般厉害的人物！”
“嗯！”小厮闻言抿唇笑了，躬身道，“府门就在前头了，几位慢走。”说着还朝凰愿鞠了一个礼。
凰愿回了个浅浅的礼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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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是钟夫人动的手脚，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庶女本也分不到多少家产，若是能嫁给许公子，既能再少分些财产，还能对家业有益，钟夫人应是一百个愿意，没道理要害二小姐。”
出了钟府，凰愿把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说完才发现另外三人看着自己。
“凰愿好厉害。“方才那长袖善舞的本事，连常年混迹风月自诩圆滑的沈流洇都十分钦佩。
白镜砚忽感“吾家有女初长成”，骄傲道：“那是，我们愿愿怎么会不厉害。”
“我又不是小孩子，别拿我哄小厮的话哄我。”凰愿撇嘴。
“都是实话，哪来哄不哄。”白镜砚理直气壮地说。
只有夙情坠在三人后面，沉默不语。
刚刚白镜砚与沈流洇离得远不曾注意，但是他看得分明——根本不是凰愿长袖善舞，小厮之所以乖乖听话是因为她用了控心术。
是上一世的凰愿最为擅长的摄魂瞳术。
摄魂瞳术可控人心神，让对方说出施术者想要知道的事情，亦或是篡改对方的记忆。
被控制的人会乖乖听话，回神后也不会留下半点印象。只是这种法术极易反噬，若非是神魂虚弱之人，很难被控制。
而这一世，凰愿还没掌握地十分熟练，所以才会借着那些问题掩盖术法的痕迹，让身为普通人的小厮没有抵抗地被控制。
所以即不是她问话技巧高超，也不是小厮碰巧答了他们想知道的问题，而是有意以术法为之。
夙情垂下头，眼里的是一片翻涌的晦暗之色。
有不堪的记忆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