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了。以她现在的状况,并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必中,而她不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因为后果不止需要她一个人承担。
就这样吧,一次飞行课而已,再说还有好几天才上课呢。
阿尔琳娜回到寝室,米里森和潘西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她们一言不发地各自睡下了。
小孩们自以为这样就可以断绝和阿尔琳娜的关系,但阿尔琳娜一心想的都是别的事情,根本也没在意她们两个自以为无比智慧缜密的心思。
接下来的几天里,阿尔琳娜悉心喂养斑斑,俨然一个爱鼠护鼠的三好人士。而那只肥老鼠也从一开始的畏缩戒备渐渐转变成了对阿尔琳娜的喜爱和依赖。只要一看见阿尔琳娜的身影,它就会费力地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体,滑稽地讨好这个给它好吃的的女孩儿。
到了晚上,阿尔琳娜就得去地窖接受斯内普的魔咒补习。她以为像一开始那样激怒斯内普就可以早点回去,结果斯内普的的心理防线愈发牢固,丝毫不受她的干扰,而且训练时间越来越长。
“.......”阿尔琳娜气不打一处来。
终于在某天傍晚,她的漂浮咒又一次施展失败后,阿尔琳娜撂挑子了。
“我不要再学这该死的漂浮咒了。哑炮就哑炮,笨蛋就笨蛋,把我开除好了!”阿尔琳娜把手里的魔杖一丢,也不管办公室的地面冷不冷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地上。
毁灭吧!让漂浮咒见鬼去吧!两辈子用过的漂浮咒都没有这几天加起来用的多!
阿尔琳娜一想起补习魔咒这件事情是邓布利多弄出来的幺蛾子就两眼冒火。但是最近她都没能遇见邓布利多,鉴于之前她自己撂下的狠话,阿尔琳娜又拿不下脸面去找邓布利多质问他为什么要找斯内普给自己补习魔咒。
所以她只能愤怒地撅起嘴,把头一扬,两眼瞪着面色不善的斯内普,企图把怨气发泄到自己学生的身上。
“这辈子我都不要学漂浮咒了!”她很直白的迁怒,毫无威慑力。
斯内普哪里知道面前的小孩是自己的老师,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快点起来!你看看哪一家的淑女像你这样没有规矩?坐在地上和自己的教授大吼大叫地耍赖皮?卡文迪许小姐,你最好在我把你拖起来之前,自己主动站起来,老老实实地接着练漂浮咒!”
阿尔琳娜用小皮鞋的跟蹬了两下地面,把头转到一边,无动于衷地坐在地上。
“我还能让你吓唬了?”她心想,“学生竟然敢威胁老师了......等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有你后悔的!”
阿尔琳娜不去看斯内普——她又开始孩子脾气,和斯内普较上劲了。
她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尔琳娜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忍不住好奇斯内普现在在做什么、表情如何,便想偷偷转头瞄一眼。
她还没把头转过去,整个人就陡然离开了地面。
“??!!!”
阿尔琳娜忍不住惊呼着挣扎起来:双脚离开地面的感觉对于她这个恐高的老年人来说太可怕了!
这太惊悚太耻辱了:斯内普——她的学生,把她抱起来了!
斯内普的一只胳膊穿过阿尔琳娜的腿弯,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阿尔琳娜从一开始的挣扎渐渐变为僵硬。
她心中害怕,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上了斯内普的脖子。
天可怜见的,说起来都没人信,她到现在都这么大岁数了,被人这样一下子抱起来,别说一次,就是半次也没有——她不去背别人抱别人就不错了;更何况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被别人抱起来这件事。
阿尔琳娜·卡文迪许小时候在家里锦衣玉食,时刻被教导着保持仪态风度,走路优雅,出门车接车送;和阿不思、阿不福思在一起玩耍虽然也有疯跑疯闹的时候,但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并不在意自己的朋友是男是女。继任家主后就更没有人在乎她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了——家主不过是一个标志、一个符号、一柄权杖,她应该去扶持别人,而不是等着别人去保护她。
阿尔琳娜是一名返祖者,可她并不是生来的天才,所以她付出了无数的血泪和努力。
在那些没有人在意或者停留的深夜里,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到了明媚晴朗的白天,她却要伪装成身后有千军万马。卡文迪许家族经历风风雨雨千疮百孔,她莫名其妙被架上神坛就成了风雨的挡箭牌,背上鲜血淋漓,面上云淡风轻。
人在百尺危墙之下,哪有什么悲春伤秋、自怜自艾的心思?阿尔琳娜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撑起所有。她表现出来的永远是强大和轻松,箭搭在紧绷的弦上,一触即发。
鲜少有人拥抱她,借给她可以倚靠的肩膀——从前或许有的,可是承诺总是容易破碎;她几乎也相信了,自己并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可是当温柔降临的时候,她却总是忍不住委屈和欢喜交织在一起慢慢融化,然后想起她曾经也应该是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