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分析了膳房的现状和每一个人,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和破绽,又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
首先,马叔这个人平日里成天冷着个脸,一心扑在膳房,埋头钻研菜式和打理日常事务,不似是会结党营私之人。
而小六和大憨平日里忙着打荷做菜,朴实憨厚,没事只会穷乐呵,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花花肠子和能隐藏身份之人。
翠竹单纯善良,心直口快,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说她是细作,我第一个不信。
而她的姑姑红姑,长得慈眉善目的,平时为人比较低调、和善、人缘好,深得马叔信任,是个本分之人。
至于方嬷嬷,为人也算热情,只是做事偶尔有些投机取巧,为人相对其他人来说精明、市侩些,一双眼睛碌碌转。但并不能由此断定她就是翊坤宫安排在此的卧底,只能说她看起来嫌疑略大。
那就从方嬷嬷下手吧,只要她是卧底就会露出破绽,就算她再怎么隐藏身份,也总会有迹可循。反正敌在暗我也在暗,我只需以静制动,暗中观察即可。这就不得不赞叹小洛子的精明了,我一个不受宠、身份卑微、被打发来膳房当苦役的选侍,没有人会怀疑我是他的眼线。翊坤宫迟迟没有给我指派任务,大概也是因为眼下我压根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有了怀疑对象我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太子爷只给了我五天时间,我一刻也不敢怠慢。
“小六,方嬷嬷今儿个是要去哪儿送吃食呀?”这天午膳后我见方嬷嬷提个篮子悄悄出去了,便向小六打听情况。
“没听说要给哪个宫里送吃食,这午膳时辰刚过,送点心也未免早了些。”
“嗯,那她大概是回去歇息了吧。你瞧我,忙得都忘记时辰了。今儿个这天热得令人发昏,我回去午睡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那您快些去吧。太子妃娘娘临盆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了,膳房不能无人,我便留下来值守,以防万一。”
“好小六,有前途!回见。”我朝竖了竖大拇指后便匆匆离开。午睡只是借口,我得去盯方嬷嬷的梢。
我循着方嬷嬷离开的方向追去,她早已没了踪影,我只能随便找了个方向寻摸去。
掐算一下时间,她八成是出了慈庆宫,跟什么人碰面接头去了吧,我急忙朝慈庆宫外走去。出了宫门右拐没走多远,便瞧见她在一处院墙外正与一宫女模样的女子在说话,我立刻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暗中监视。
只见她鬼鬼祟祟地递了一个布包给那宫女,那宫女也给了她一小包东西,然后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犹豫要不要冲出去抓现行,可又怕打草惊蛇。
就在我纠结的功夫,她们说完话小心翼翼地分开了,那宫女已经离开。我急得差点想拍自己的大腿,可事已至此,我只能抓住方姑姑手上的物证,才能
这样想着我不假思索地迎上往回走的方嬷嬷,若无其事地叫一声:“方嬷嬷。”
她猝不及防,被我吓了一哆嗦,急忙将手上的东西藏在身后。“傅… …傅选侍。”
“方嬷嬷不必慌张,我不过是恰巧路过。”
“这… …老奴… …选侍方才可是瞧见了什么?”
“嬷嬷指的是?”
“您可千万莫误会,老奴不过是… …让人从宫外带了些东西。”
“是吃食吧?嬷嬷莫非知道我嘴馋,故不愿让我瞧见?
“哎哟,老奴岂敢欺瞒选侍,只是这并非吃食,而是… …而是… …”
“是何宝贝?”我饶有趣味地望着她。
她目光闪躲,“不是什么宝贝,选侍别多心,老奴身患隐疾,这不过是些坊间膏药。”
“隐疾?好,我信,可旁人未必相信吧。嬷嬷在膳房当差已不是一日两日了,此事若传出去,可非同小可,嬷嬷莫要欺瞒才好,否则事发我也无法替你开脱。”
“岂敢,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啊,不过是难言之隐,选侍若想查看便查看吧,但有一桩,此事张扬出去,不然我老婆子在这慈庆宫可是没脸待下去了。”
“究竟是何病竟令嬷嬷如此为难?让我瞧瞧,说不定我还能为嬷嬷排忧解难呢。”我说着示意她打开布包。
方嬷嬷只好打开布包让我检查,我有意地瞥见,她除了耳朵红到耳根,表情倒还算自然。
“这是?”我指了指布包的药材里一条晒干的蜈蚣惊诧道。
“这… …奴婢也不知道啊。”
“何症须得用蜈蚣此类毒物入药?”
“选侍有所不知,老奴这双乳时常刺痛难忍,须得以毒攻毒。”
我故作疑惑,“此症药方我的确闻所未闻,但蜈蚣乃毒物,你身为膳房的人,私自夹带入毒物入宫可是大忌。”
“那如何是好?奴婢虽然命贱,可有病痛在身总一直不能拖着不治,若非近日疼痛难忍,奴婢也无需费尽心思方托人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