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好奇地打开那封信时,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永乐长安。连称呼和落款也没有。
言简意赅,苍劲有力,这是他的风格。我淡然一笑,心头有种莫名的情绪,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轻松。
"永乐长安"这四个字恰如其分,不正是我余生所愿吗?我将信收起,并一口气将那十两黄金埋进了银杏树下。我出逃最需要的正是盘缠,这十两黄金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可是我却赌气将它们埋在了树下,分文未取。
"银杏树啊银杏树,谁会相信你真能长出金子呢?我要走了,你要好好长大。"我自言自语道,并在新培的土上撒了一些枯叶。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收起自己的那百来两银子离开了后花园。再见,银杏树;再见,后花园。
我回到寝宫见王肆香已在卸妆了,另外一位新搬来的选侍朱颜则去了洗漱。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与王肆香开口,如果我把我要离开的实情告诉她,以她的性子,估计要哭哭啼啼到天明了,那样极有可能会坏事。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也正是这个胆小、柔弱的王肆香,我一走她大概又要孤苦无依、受人欺负了。
我放下东西,走到她背后,帮她把发饰全部取下来,又给她捋了捋头发,却不知怎么开口。
“熙月,你今日回来得这样晚,可是累坏了吧?”
“尚可。”
“快去收拾衣裳,我帮你去打水洗洗,瞧你这一身臭汗。”她转过身对我说。
“我自己来便好,你待我这样好,若是我日后离不开你了可如何是好呀?”我打趣道。
“那便不必分开了,只要你不嫌弃啊,我可是要一直缠着你的。”
“王肆香,瞧你那点出息,还真打算一辈子缠着我呢?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可得自个儿活出个人样来。”
“呸呸呸,莫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你我是姐妹,说好了你不能撇下我不管的,这慈庆宫若是无你,我怕是早已待不下去了。”
“那倒未必,你虽柔弱似水,但水柔而能克刚,静而能映万物,动而能变幻,并非真弱也。你呀,只要不总躲于人后,总有一日定能出人头地。”
“有你在呀,我便安心了,出人头地,大可不必。”
“王肆香,你怎的这般胸无大志,我还指望有一天能沾上你的光呢,你可不能再这般软弱下去了。”
“好好好,我改邪归正,总行了吧?可眼下天色已晚,不如让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去吧,大小姐?”
我挑眉,“好呀,既然你有心,本小姐便允了。”
“你还真是不怕羞呢。快快去洗了安歇吧,明儿个一早,我与朱颜还需去绣坊为小郡主缝制满月穿的新衣呢。”
“那你先就寝吧,明日我也有事,洗洗便睡了。”
“好,你快着点,要不然我可能真睡着了。”
“睡吧睡吧,平日里这个时辰你早已睡下了。”我边往外走边说。
“熙月,怎的今日回来得这样晚?”我刚到门口便撞见回来的朱颜,她先朝我打招呼。
“事多自然晚了些。”我答道。
“瞧你这日日一身膳房的烟油味,要不怎么说膳房不是人待的地方呢。哎哟,快着点去洗干净吧。”
“劳您费心了,正去呢。”我没好气地说。
对于这个朱颜,我一度怀疑是王璎璇塞到我们寝室来的,虽然她平时行事并不敢太嚣张跋扈,但总像是在有意无意地窥探我们。若是我不在,难保她不会欺负王肆香。
等我洗完澡和衣服时间已经不早了,寝室里已然一片鼻息声,王肆香和朱颜已经睡着,我只好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躺下。兴许是太累,我并没有兴奋得睡不着,反而很快就入睡了,还梦见自己在民间开了一间门庭若市的茶馆。
翌日早晨,我醒来时已没见到王肆香,我早饭都没吃就带着行囊来到太子妃宫里请安。安旭已早早地等在那里了,他安排我化好妆,并躲藏好后便离开了。临别时我嘱咐他照顾好银杏树,将来可是会结出金果子的。他似懂非懂地笑着走了。
慈庆宫请法师来为小郡主祈福不过是走个过场,大抵是太子爷为安太子妃的心而设的,所以半个时辰便完成了。当我刚混入法师队伍中准备溜之大吉时,刚好有宫女来传话说翊坤宫娘娘想请法师前去解梦。这让我措手不及… …
“启禀太子殿下,我们娘娘近日夜里多梦,欲请教成法师如何化解。若法师能解开娘娘的梦魇,必定重重有赏。故而娘娘特地遣奴婢前来请法师们随我速速去翊坤宫问话。”郑贵妃的贴身宫女彩云亲自来请法师,她身边还跟着两名小宫女。
“既然皇贵妃娘娘受梦魇困扰,那便有劳成法师前去为娘娘解忧吧。”太子爷铁青着脸对领头的老法师道。这让我捏了一把汗。
“是,太子殿下,贫道遵命。还请姑姑带路。”成法师岂敢不从。
“法师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