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尖叫的同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以免被人听到。而当我刚想站起来却被他一只手箍住了腰,我正要使出一招擒拿防身术进行反抗,他却條地将下巴抵在了我肩头,似是在我耳边低泣。
什么情况?这让我顿时慌了手脚,一时之间像被定住了一样。
“ 他竟如此厌弃我,厌弃我! ”他喃喃地在我耳边重复着这句话。
酒后吐真言,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他那皇帝老爹,当爷爷的对长孙女的弥月之喜不闻不问,让他难以释怀。我也不知还如何宽解他,毕竟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已非他人所能解。
我只好试着转移话题:“你别这样,你看,恭妃娘娘可是真心疼爱你的,即便身患眼疾,几近失明,却仍是亲手为小郡主缝制了绣品,何其难得!”
“有何用?母卑子贱,她当初便不该生下我。”说完,他似乎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之中。
“我与你不同,虽然我爹不疼我,可我知道我娘是真心疼我的,只不过就算她倾其所有,也无法令我事事顺遂罢了。若能换我一世安稳,我想她定会以性命相抵。”我轻叹道。
他闻言一滞,随即呼吸平静了许多,趴在我肩头一动不动。当我想再度开口相劝时,却发现他竟然睡着了。这下我我急了。
“哎,哎,殿下,醒醒!”我转头朝他小声叫道。
可他没反应,睡得很沉,还发出粗重的带着酒气的喘息。我很是无奈,想甩开他,可是他的下巴卡在我锁骨上,根本甩不掉。
我只好傻傻地坐着,嘴里喃喃地骂着:“朱常洛,你个坑货,等你醒了我要你好看!臭死了!哎哟,我的肩膀酸死了!”
不知骂了多久,直到口干舌燥也没能把他骂醒,只能望着天空发呆。就当他是一只熟睡的猫咪或狗熊吧,我安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有了动静,睁开眼却一把将我推开。直到我差点摔在地上,他才良心发现,顺手扯了一把我的衣领,将我扯回到了石凳上。
“哎哟,你… …朱常洛,别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方才若不是见你喝醉了可怜,老娘早将你一顿毒打后走人了。你竟然还恩将仇报?”我揉了一下酸痛的右肩和发麻的双腿怒斥道。
“明明是你趁本太子酒醉刻意投怀送抱,占本太子便宜!”
“你,我,你还讲不讲理了?明明是你命我来此,自己又喝得酩汀大醉,还发酒疯,紧接着赖在人家肩头不走,如今却反咬一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休要胡言,本太子从未醉酒过,怎可能失仪?”他理了理衣衫,又有些心虚地问:“本太子,可曾说过不该说的话?
我见状心中暗笑,将头一仰,若有其事地说:“你说什么母卑子贱,你还说只要我不将你今日之事宣扬出去,今后便… …”
“如何?”
“以姐弟之礼厚待于我。”
“绝无可能,傅熙月,你胆敢戏耍本太子?”他恼羞成怒。
“我说的乃是实话,反正已无对证,既然太子殿下酒醒后要反悔,小女子也别无他法。”我两手一摊,装作无辜状。
“荒谬,仅凭你一面之词本太子自然不会信。言归正传,本太子命你来此是因怀疑慈庆宫中仍有翊坤宫的细作,需你暗中协助查明此人身份。”
我一惊,试探性地问道:“殿下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我以为他知道了翊坤宫策反我之事,故而有些心虚。
“这些年本太子身边的细作从未少过,一个比一个藏匿得深,我只是装聋作哑。但如今我已非孑然一身,当顾及身边人之安危。太子妃久病不愈,定是有人变本加厉,加以谋害。”
“是,奴婢自当尽力查办,一旦有发现定当及时禀报。希望殿下信守约定,相机放我离宫。”
“本太子心中有数,你不必屡番提醒。”他不悦道。
“我自是要说,如若不然,就怕到头来成全了殿下,却亏了我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尽管奉命行事便是,本太子亏不了你!”
“那便祝你我早日得偿所愿咯。”我扬眉道。
他默不作声,揉了揉额头,情绪低落地走了。我见他步履蹒跚,心头竟有种说不清的酸楚。眼前这个二十岁的男子承受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他眼底的忧郁和清冷正是来源于此。
等他走远后,我才警觉地从凉亭走了出来。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几声若有似无的--猫叫。我一惊,这深宫大院哪来的猫叫?我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循着声音寻摸过去。
原来,是后花园新来的小内监偷偷收养了一只小猫,此时正在花房外偷偷给它喂食呢。我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朝他和猫走过去。
见我突然出现,小内监吓得不轻,忙不迭地想将猫藏在身后,并瞪大眼睛防备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