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位可准备好了?”
两人颔首。
“开始!”铜锣哗然敲响。
牧长戈眯眼,一脸严肃,运气定势。
吴晓慈唇上含笑,指尖微动。
男子良久不动,只见女子轻哼,甩出柳枝击其肩。
男子立刻侧身,恼火皱眉,甚觉屈辱。
这柳枝绵软无力,丝毫没有攻击力,实则无需要避,他正色直视女子,倾身使出一掌,女子堪堪避过。
男子立刻顿身,斜出一掌,直击女子腹部。
只见那女子立刻被打出半丈,身形不稳。
雅座间,虞枝寒轻轻摇头,这牧长戈第一掌掌风看似凌厉实则轻浅,戛然而止,漏洞颇多,易躲;第二掌看似歪斜而出,实则力道深重直切要害,难避。这牧桓少主素有彬彬有礼君子的美名,看来也并不可尽信,看这女子一招之内就摇摇欲坠的身影,恐怕是胜负已分。
却见虞枝寒眉头一蹙。
牧长戈见女子身形未定,竟又飞速直击一掌,而这一掌的力道与速度,莫非,竟是牧桓山庄九桓连柱拳?若武林众人受了这一掌也要脾脏破裂,三窍流血,若是普通人怕是要半身不遂。这牧长戈竟要下如此狠手!?
“啊!”蒋玄珠也看出这一掌的雷厉,不免为这美丽的姑娘心痛惨叫一声。
“啊!”忽又听她惊叫。
竟见吴晓慈看似摇晃的身形一个侧身点地,轻巧避开牧长戈凶煞一掌。
侧身的一个瞬间,她握着柳枝的手腕一翻,一阵肃杀内力自掌间流出,竟叫手中柔嫩的柳条自栉至叶迅速覆上一层散发着寒意的冷色冰霜,那柔弱无力的柳条竟被内力冰封成了一把带着突出锯齿的冰剑!
女子眯起眼睛,抬手翻剑,剑意凛然。
刺目的阳光照耀在冰柳剑上如切割双目。
她任炽光凌厉!反手迅速挥剑,一剑之下,凶恶的掌风和凛冽的剑气尽数反弹!
牧长戈未曾意料到对方能够躲开他必胜的一掌,更没想到竟反手攻击!
冰凉的剑意呼啸而来,如耳边一声惊厥尖利的啼叫。
牧长戈为剑气逼退好几步,勉强站定,呼吸之间喉中胸膛皆似被寒冬北风侵袭,竟生出丝丝铁锈味。
不过一道剑意,竟能渗入肌理,震荡肺腑?
牧长戈怒目而视,脸上一抹凉而痒的触觉引他匆忙伸手一摸,竟是一道剑气所致的伤口!
他不信此人竟有这般高深强大的内力!
牧长戈惊惑,迟疑不敢上前进攻,起势逡巡。
吴晓慈无暇顾及腹部的伤口,耳边是冰块崩裂破碎之声。
她指尖凝气维持剑身片刻,动作之间,主动向对手暴露自己的弱点。
牧长戈看到她拙劣的动作,冷笑一声不过如此!
他借飞扑之势,将浑身力量凝聚成拳,绷若一支强弓射出的充满能量的箭矢,向女子握剑一侧肩膀疾驰而去。
女子抬手以剑格挡,彻底暴露出腹部的伤口。
牧长戈幸灾乐祸。
他故技重施——将实拳藏于虚拳后。
此次却更为精湛,疾驰箭镞之势断然分位两股,左右双拳皆承千钧之力,攻肩部之拳遇抵挡之剑悍然敛势,内力如潮水回涌,逼至右拳直攻对手腹部。
格挡之间,只听见冰剑直面一拳攻势,霹雳吧啦碎得如解冻春河,欲将颓然倾倒之态。
对方来势汹汹的一掌又将要击中受伤的腹部,吴晓慈敛息运气,双足扎实以转扭腰部,剑舞乾坤浑圆之形。
瞬息间一举,耳边崩裂之声愈演愈烈。
眨眼间一落,浑然一体的冰柳剑再难维持形状卡卡啦啦碎成千百片纤薄锋利的冰锥子。
劈砍剑法忽而戛然而止,柳条柔韧似皮鞭呼啸一抽,这千百片冰棱冰锥亦似缰绳之下万马奔腾,乘着凌厉剑意风驰电掣迎击扑面而来的掌风!
牧长戈一拳本应直攻腹部,可破风而来的密密麻麻冰光竟叫他偏了几寸!
一旦方向有失,拳风乍泄,力道骤减三分。
又见女子身如鬼魅,竟宛如与柳条融为一体,借着挥斥而下的柳鞭劲道,如绵柔的柳叶一般乘风荡漾,翩然旋转翻飞,竟至他身后!
他这雄浑扎实的一掌竟半分没有击中她!拳中内力翻涌而出,却无一点落在对手身上!
轰然之间,河岸的半面围栏被拳风轰成粉碎,引来一片哗然。
牧长戈一击未中,心中急切,翻身就要再打。
可他小看了这漫天冰锥。
折射着刺目阳光晶莹剔透的冰锥子先是疾风似得割破他的掌风,在对冲之间融化蒸腾,化成水落在他身上,顺着皮肤渗入肌理经脉,化成气浮在身周围。
一旦载物之形不复,蕴藏其中的冰封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