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兄妹。
张遥看着她为自己处理伤口认真的模样,神情一愣,她小心翼翼,精神高度集中,鼻尖上落了一层汗珠,小脸也红扑扑的。
瞬间往日一幕涌入脑海,夜晚,他站在阴暗处隐匿身迹,隔窗望向屋中的女孩百无聊赖地翻看药典,轻声读着:藏海花,花赤红色,生于墨脱雪山深处,生者服用安定开窍,令将死之人服用陷入沉睡,唤醒后有三日时间可与生者交代遗言。其花有特别者,百色百味,隐于花间难以辨别,十分难得,然其功效尚未查明……
张遥浑身一颤,低头只见她的长发不经意落在他的腰身上,这柔软的触感将他从回忆中拉回来,他伸手欲抓住那发丝,却恍惚间随着烛火摇曳怎么也抓不住,他下意识要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还活着。
有些人和事再也回不去,无法挽回,就像他再也回不去在窗下听她念药典的夜晚。
可他不甘心啊!
他夙兴夜寐,呕心沥血地爬到这个位置,凭什么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甘心,他恨啊。
为什么她可以忘记一切,每次皆是重生,而这一切都要他这个永远忘不了的人来承担?
想到这,桃花眼中的神色逐渐阴寒起来。
而她却没察觉这变化,从口袋里拿出那瓶本该退场的止疼药,递到他的嘴边,“这是刚刚阿霞给我的止痛药,你服用之后好好休息。”
是了,若是她想起过去,绝不会对他这样好。
他眼色难辨地盯着她,似乎有一种浓重的悲伤。
忽然,他的神情变了,像是一条坚守多年的细线,几乎要断了。他仍记得当年在温泉里,她落水后,衣衫浸湿露出的少女独有的曼妙身段。
或许是他眼神的来回变换,让她直觉不对,本能地放下药,想要逃离,不想她刚跑出几步,
便被他拥入怀中,那力气极大,似要将她揉碎。
她大惊!
“你还想囚禁我多少个十年。”
耳边,却是他的声音。语气是句号,充满无奈,疲惫,却又甘心情愿。
他的力气毫无反抗的余地,将她狠狠固定在怀里,全然不顾地吻向她的唇,她大惊失色,用尽全力推搡,无果。她咬紧牙关,而张遥却固执用舌撬开她的齿,她顿时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很是清脆。
似乎让他顿时清醒,一把推开了她。
二人争执间,咬破了唇,血线顺着二人的唇齿淌了下来,满口铁锈的味道。
他的眼中是偏执的疯狂,彻底吓坏了她。
张遥冷笑一声,不似之前的温柔模样,道:“当年不是你先勾引我的么。”
她不明所以,刚要开口,却又被堵住唇舌,声音从他口中发出的。
“放开!”她急道,“你疯了!”
苗族族长到底知不知道张遥实际上是这样一个人,还将女儿托付给他,拜他为师。她不知道真的张璃与张遥究竟有何过往纠葛。
见她气得满面发红,眼中一片水色,张遥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他自知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放声大笑。
“我早就疯了。”他还是笑,如同春风,但这笑却不再那般飘渺,却是真切的,“这就不行了?”
口中满是血腥。
她挣脱地从床上起来,不由得跑到痰盂干呕,又拿了杯凉茶漱口,怒道:“你若想如此,张家自有愿意跟你共度良宵的,这样捉弄我,实非君子所为吧!”
她说这话时,是一时气急,却没见他深得不见底的眼色,他的脸上忽然没了笑意,只冷冷道:“你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