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中,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朦胧中还有张坤恐吓老实大夫的记忆,也不知后续如何。
她是被一阵饭香吸引,醒过来的。
入眼是紫衣,清秀的脸,带着暖暖的笑意。
“阿霞?”她惊讶道,“哎呦,你今天到底去哪了,怎么总关键时刻掉链子。”
阿霞噗嗤一笑,道:“你瞧,这嘴皮子从来不饶人。是我的错,家中有事耽搁了,不过……”她话锋一转,眼角闪过狠色,“我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见阿霞的眼神,她吓了一跳,很快,阿霞又笑起来,舀起一勺粥递到她的嘴边。
她忙道:“我自己来吧。”心里却道,张家怕是没有一盏省油的灯,我还是少招惹的好。
阿霞不依道:“可别为难我了,你为救族长,手臂开了刀,若是有半分差池,我怕是要被族长带去祭祖了。不过,你这血脉相连的方法,真是让人心惊。杜仲大夫正为这事高兴得不得了。吵着要等你痊愈一起谈论学术。还说决定去海外留学,研究什么血的种类呢。”
“杜仲……?”是谁啊?这个名字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是治好了族长那个西医呀,张杜仲。这次他立了功,功绩会刻到墓志铭上,是无上的荣耀,给外族添了不少光呢。”
她心想,这杜仲不是味中药的名字嘛,怎么还成了个西医……光听这名字,就有些不靠谱。但意外的,这手术竟然让他做成了,怪不得那么高兴。
张杜仲应该是钻研学术的老实人,想起那天被张坤骗到那个份儿上,就觉得搞笑。改天倒杯水告诉他是鹤顶红好了。
“哪里来的早起的鸟儿,唧唧喳喳,饶我清梦。”张遥一手掀开门帘,笑若春风的脸上依旧带着几分苍白。
阿霞忙端起一碗药,递给他道:“就是希望您早些醒来,把药吃了呢。”
白青挑挑眉,觉得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头有些晕。就输血来讲,她感觉自己输的血绝对要比自身的百分之十五多。
可是张遥的伤太严重了,但这厮竟然比她醒的还早?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问。
张遥一脸深不可测的样子,把白玉般的食指放在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桃花眼笑道:“不告诉你。”
阿霞十分识趣地一笑,拿起竹篮就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把门关上。
“阿霞,你……”好吧,指望不上她。
可这次的张遥却很规矩,一口饮尽了药,只规矩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她也分辨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手臂……好些了么?”他柔声道。
“就是有点疼,没什么事,你的手呢。”
“我的不妨事。”
她道:“以后对身体在意些,也省着麻烦我。好好休息,别这只手再拿不动刀,下次被打得更惨。”
他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她,道:“我可是一人对了十五人,也没有很差吧。只不过……若是我醒着,绝不会让你做这样的荒唐事。”他垂下眼帘,看不清神情,“璃儿,答应我,若有下次,别再犯傻了。”
她皱起眉头。
他叹口气,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即便是我死,我也不能忍受我活着,你却不在。”
她直接道:“那你太自私了。”
若她真是张璃,他有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只许别人忍受生离死别之苦,自己却不愿意。
他的双目一滞。
忽又冲她憔悴地一笑,道:“没错,你我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不愿意你成为别人的女人,即便我死了,也要让你记住我。”
她哼笑一声道:“为什么你给自己的结局都是悲剧呢?你好好休息,我回自己的房间了。”她不想再说什么,只好离开。
不过,若是一对爱人,或许每个人都不愿成为失去爱人,并存活下来,承受痛苦的那一个。
因为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她刚起身,不巧的是,眼前一黑,刹那间,自己的腰身被一只结实的臂膀搂住,被拉到那个充满檀香气息的温暖怀里。
迎面是那双桃花眼,他眼睛依旧温柔得像水一样。
“我可不会让你走。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了。”他说。
“盛情难却。”她因为头晕,懒得争执,但心里终究有些别扭。一个黄花闺女,总睡在男人的床上……叫什么事?
……………
早饭是白粥和两样小菜,阿霞说大病初醒的人,许久没进食,要先吃的清淡,调理好肠胃才能养病。
她吃得津津有味,张遥看着她,似乎觉得好笑,伸手捋过她要吃进嘴边的头发,道:“你怎么总是吃得这样急,有人催你不成?”
她不以为意,指指他的碗道:“你这样不行,吃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