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黄仙离开,张启山已无大碍,肩膀上的抓伤对他来说,连皮肉伤都算不上。很快,他便不用张副官搀扶,与众人一起下山。
他们快马加鞭,赶回张府。
望着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的张府,张启山不由露出苦笑,他忽然明白张老倌所说的时机未到是什么意思了。
他一倒下,连这个家都护不住,更何况是长沙百姓。
“这几日,不知张兄去了哪里,在下十分担心,这才到府上替张兄坐镇。”一个同样穿着军装,肩上带着几枚徽章的男人笑道。
这男人长了双丹凤眼,鹰钩鼻,但这五官在他脸上却不好看,一看神态便知是个势力熏心的小人。
“你!”张副官见这鸠占鹊巢的男人,怒要上前,被张启山拦住。
“多谢赵长官担心,改日张某定登门道谢。”张启山皮笑肉不笑,眼神扫过府前这些人,低沉道:“众亲兵听命,将围在这府上的人,杀——无赦!”
“你……!”赵长官完全未想到张启山会狠到这地步。
张副官邪笑地看了赵长官一眼,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张启山的亲兵步伐如飞,身手诡异迅猛,这围在张家门前上百的人,甚至没人来得及呼喊,一阵刀光,便都大半成了死尸。
“张启山!你欺人太甚!”眼看自己的随从便要死伤殆尽,赵长官一怒掏出腰间的枪,却不想这枪还未掏出,刷的一下,枪杆竟被一柄三尺长剑削断了一半,长剑直指向他的眉心,赵长官的脸一下绿了
“赵长官是想试试,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剑快?”张若阳冷冷地看向他。
“不得对赵长官无礼!”张启山假意喝止他,又朝亲兵喝道,“你们这群蠢货,谁让你们动赵长官的人!我下令诛杀的是府前的九门乱党!”
可张若阳的剑并没有放下,而是嗜血地看着赵长官道:“抱歉了赵长官,我并不受令于张启山。只是我家小姐急需救治,还望您行个方便。”
三尺寒刃已经刺破了赵长官额上的皮肤,一个血珠顺着他的眉眼滚了下来。
“方便,方便。”赵长官的身体抖个不停,裤子已经湿了,隐约间,众人闻到一股尿味。
“还不快撤!”赵长官一声喝令,围堵在张府前的官兵悉数撤离,九门乱党余人见大势已去,便也四散逃离。
张副官刚要起身去追九门余众,却被张启山制止道:“这些是九门派来见风使舵的人,我们需要几个人回去报信,给九门个警告。”
片刻,张府前异常宁静,地上被血液洗刷,只剩满地的死尸。
张启山凝眉望着院中那尊巨大的汉白玉佛,重重呼出一口气。
张府上下都有被翻过的痕迹,张启山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一声令下,用具全部换新。
香槟色漆木洋床,奶油色帷帐,再配上一款精致的珍珠装饰吊灯。张副官拿着一本家具洋行的册子,朝张启山道:“佛爷,这是今年在权贵小姐中比较流行的家具装饰。”
张启山对这些东西实在无感,只道:“先这样换上吧,若是她不喜欢,再改。”
此时,躺在奶油色鹅绒被中的她,若是看到房间这副景象,估计会笑出声来。
可惜自从被黄仙附体后,她噩梦连连,眉头紧锁,一天一夜,还是没有醒来,张杜仲道她只是疲劳过度,一切无碍。
清晨,侍女将新鲜的保加利亚粉蔷薇放在花瓶中。
暖阳透过窗来,伴着蔷薇淡淡的香,室内一片暖色。侍女将火候刚好的鸡汤,小心翼翼地喂进她的嘴里。
一身西装,干净利落的张杜仲每日例行地带着听诊器检查她的生命特征指标。张启山在执行公务前,到她的房间看了一眼,与张杜仲交谈了几句。
饶是张杜仲笑脸灿烂,张启山依旧眉宇间透着担忧地离开了。
与她年纪相仿,代替她的那个外族女孩,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张坤经过大门时,看到了那个女孩伫立在那,皱了下眉,朝身旁的张副官道:“别让她再靠近这。”
张副官应了声,却不明白,问:“张宁是个很乖巧的女孩……”
张坤眸色发深,道:“但大多数人看另一个人时,看到的都是表面。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张念还。”
张副官一头雾水地应了。
正午时分,奇门神算的八爷被张启山请到了府上。
看这人文弱且油嘴滑舌的样子,张杜仲推推眼镜,问张副官:“佛爷什么时候连江湖神棍都笃信不移了。”
只见齐八爷先是拱手朝张启山一顿寒暄,百般关心地询问了张启山的近况,这才与张启山落座在饭桌上。
桌上摆着几道青菜和砂锅细火熬炖的百合猪蹄。
齐八爷一见这菜,眼睛就亮起来,忙道:“佛爷,您有事老八我肯定帮忙,不用这么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