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璃。”他按捺住心情,恢复了往常的笑意,唤了她一声。
张末璃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中了幻术,又或者是一个梦。
“你真的是张遥?但我已经死了,你为何能看见我。”她道。
“我张家主族血统,阳气微弱时,可见鬼神。”
“你……怎么会这样。”在长明灯亮的瞬间,那种视觉冲击力,令她的眼眶顿时红了,她捂住嘴,双目圆睁,依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张遥。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脑中的信息量太大。原来张念还来找张坤,问他囚禁张遥的地点,这事情竟是真的。
“狐不二雄,今日若在这的不是我,便是他了。”张遥狐狸眼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还真不想让璃儿见我如此狼狈的样子呢。”
她知道张遥是个要强的人,如今将他这样囚禁,比杀了他好不了多少。
良久,张遥听不到她的声音,又道:“我若知是你来,刚刚就不燃长明灯叫你看到了。”
她浑身颤抖,蹲在地上,只觉得冷,不由得抱住自己,空气中那股腐烂味,更让她浑身发寒,不敢想,这竟是张坤所为。
“别怕,哥哥又没有死,一切都会有转机的。”张遥见她的样子,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这与我来讲,算不得什么。”
听到这话,她的泪终于从眼眶落了下来,长长地叹息一声。
过了很久,张末璃抬头看向黑暗中,张遥的方向,开口道:“我曾将你视为哥哥,家人,初到长沙,我一无所知,无权无势,被人抢璎珞,被水匪调戏,被暗杀,都多亏身边的人,死里逃生。但我懂,若没有他们,我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于是我努力想要终有一天不拖累你。
张启山他们对我很好,金山银山地养着我,我受尽宠爱,但我发现我终究是没有话语权和知情权的,我能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是他们想让我知道的。那一刻我才理解权势,站得越高,知道得越多。而手下的人,只能做一些派遣的事。
比如,我不知道张坤暗地里在查什么,不知道张启山与张瑞桐联合在暗中做些什么,就连我身上的双头蛇纹身,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张坤日渐拓图,研究其中的秘密,而我却一直无所知。
一次次被暗杀,我只能查到表面上那几个人,对背地里的线索,一无所知,但这些内幕,是谁所谓,张坤都清楚。但我还是不服输,我觉得我没有话语权是因为我不够强,虽然我笨拙,也不如大部分棋盘张的手段和头脑,但我还是不断创办产业,积累财富,试图跻身在这些天之骄子中,共同谋事,有一席之位。甚至在死前那晚,我还着手布局眼线,培养暗卫,为的就是终有一日,不再是被动的,后知后觉的,毫无反击之力的……”
张遥沉默了,这次,他说不出任何调侃的话来。
“可是啊,那晚在佛堂,我读着药典,逼问张坤,得知了你的所为。那一瞬间,让我知道,我不是人人口中高贵的张小姐,那只是一个美丽的空壳。我无力地像蝼蚁,棋子,是权势争夺来的金丝雀,谁强,我便会在手里。是死都不能自己做主,还要被人复生的一缕幽魂。
我终日被锁魂,囚在张家楼里,如今张坤走后,他将我仅能看到外面的长廊,都命人用黑纸封住,我终究还是个金丝雀。见我如此,你解恨了吗?我知道你厌恶齐佳青瑶,却又不得不保护我这个妹妹。你也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可我的哥哥,我并不比你轻松多少。”她道,“你想要西王母血脉,你觉得我会不给你吗。”
她走上前,直视张遥的眼,重复道:“你只说你想要我的血,我会不给你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怒吼:“可你骗我,算计我,就是不肯同我好好说!你可曾有一日将我视为妹妹,甚至可曾一日将我视为人!长生,血脉,就这样重要,你们成日为了大业,又一番百忙中宠爱我的样子,你们个个情深如此,却依旧在拿我做棋子……若我与你们的张家大业无关,当年你与张坤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你既然想要长生,那好。”张末璃看向他并未完全蛇化的腿,“你大可将我活尸上的血全部抽干,换到你身体里,也可将你自己魂魄,直接锁在我那长生的身体之上,如此你便可完全蛇化……”
“末璃!”那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这样的……”
他眼睛发红,唇苍白地颤抖着,随着数十个铁链的颤动,他忽然双膝跪地,祈求道:“末璃,是哥哥错了,求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我会将找到的陨玉给张坤,这样你就能活过来了……”
张末璃见他如此,她本哭着,却又笑了,浑身不停地颤抖,“你们都深情,绝情的是我,对吗?”
听他这话,忽然明白几分张坤为什么是囚他在这里,而并非杀了他,原来他手中有陨玉,这是他唯一能保命的办法。
“你落在张坤手里,是因为你的血脉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