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昭信了大半,追到门口,大声说:“陈伊,对不起,我太武断了。抱歉……”
陈伊将手从杭宴息身侧钻出去,朝陆南昭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杭宴息将这只手拉回来,陈伊以为他要教训自己呢,谁知他只是转头,再怼陆南昭:“阁下是事业有成的人,按说不该这么主观。刚才那已经算是人格侮辱了,空口一句抱歉,未免太没有诚意。希望你能把事实查清楚,给个交代。”
有他这一拖延,等到电梯来了,陈伊完全可以不回话。
两人进了电梯,陈伊不转身,面对着厢壁保持高冷,实际上心里爽得想大叫YES。
电梯里还有一个往上去的邻居,陈伊压下了要说话的冲动。等邻居出去了,电梯门一关,她立刻转身,抱着杭宴息胳膊开始欢呼:“胜利,胜利!哈哈,就是要这样,堵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我太情绪化了,没发挥好,太失水准了!杭宴息,谢谢你帮我报仇,你说得对,这比打他一顿更好玩。哈哈!”
电梯已经到了24楼,杭宴息带着她这个“挂件”从电梯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A座门口按门铃。
天呐,还有复仇第二弹呢!
陈伊兴致勃勃地等着再战斗,可惜了,童老(惯)三不在家,没来应门。
杭宴息耐心等了等,第三次按门铃后,他说:“等她回来了,再和她理论。”
“不用不用,没事,我相信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有臭虫老鼠。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人家原配都不出手,她们着急上火没什么意义!她看得出来,杭宴息信佛教,更多的是在追求心灵的平静,现在因为她,牵扯到了这些纷扰里,还要跟那种脏女人对阵,实在是罪过。
杭宴息见她反过来劝自己息事宁人,笑着问:“不生气了?”
陈伊老老实实回答:“不气了。我就是个背锅体质,从小到大,老是背这种莫名其妙的黑锅,习惯了。我脾气不太好,不过,每次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杭宴息问她:“回去休息,还是再坐一会?”
当然是再坐一会。
陈伊抢着去输密码,问他:“为什么你不录入指纹?”
据她观察,他每次进门也是输密码,而不是选择更便捷的指纹验证。
“不太好。”
“哦。”
进去后,陈伊盘腿坐在了新沙发上,问他:“你要是犯困了,怎么办?”
“不会。”
他拿出一本小册子仔细翻看。
陈伊从沙发上滑下来,凑过来看,发现这正是自己给他的那些画纸。他把它们订成了一本,这些纸张被裁得平平整整,相似的图片排在一起,像一本正正式式的小画册。
她挨着他坐下,又问:“这次的这些东西,你见过吧?”
“嗯,见过类似的藏品,不过是唐代传下来的。”
反正杨广很快就被表哥李渊干翻,两个朝代的日用物品和文化艺术,确实很接近。
陈伊将头支在桌子上,又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站没站相,坐没坐姿?”
“没事,舒服就好。”
“嘿嘿。”
“学画辛苦吗?”
“不累,只要耐得烦就行。说起来,陈家的基因里,就只有这么个强项,读书是真的差到一塌糊涂,补都补不进。当然了,我哥例外,他那是遗传到了我妈的好基因。唉,要是没有这个特长,我就得走舞蹈这条道了,那是真的辛苦。”
她拿手指戳着他袖扣玩,又说:“可能是画画占了很多说话的时间,我一闲下来,话就特别多。你不嫌吵吧?”
“没关系。”
“对了,我朋友说母亲节……就是星期天,展览馆有义卖活动,她爸爸的朋友会捐出一些古本来卖。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的。”
“我开车送你去。”
“好。”
一说到车,她就想起了白天的事,郁闷地说:“我们公司有一个员工老是针对我。完全不认识的,真的,要不是榛子消息灵通,我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真不知道哪里得罪过她。她从去年年底就开始搞事,太无语了!说我被包养的是她,说我背假包的也是她,太搞笑了!对了,韩嵩那车,他开走了吗?我明天开去溜一圈,哼,闪瞎她的眼!”
杭宴息笑笑,说:“我问问,应该没有。”
陈伊就是突发奇想,刚说完又改了主意。自己被人说一说,不要紧,但她不希望有人杜撰一些事,强行安到他头上,毁他的清名。于是,她改口说:“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今天带着新包去嘚瑟了,麻烦就是这么招来的,不能再搞事了!低调保平安,万一她们真觉得我特别有钱,都跑来借钱,那怎么办?还有啊,我怀疑她看见那车,会酸溜溜地说:看,又去租车来显摆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