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沈沐辰你到底怎么了?”
一个既合时宜又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既平常又不平常的清晨,骤然响起,惊起心悸,也惊醒余味。
仅仅一窗之隔,一面鸟语花香,一面荒唐黏腻。
两相对峙,久久无言。
塌上那个往日无所畏惧的少年,确确实实地被她吓了一大跳。此时此刻,仿若时间静止般,他除了自己的心悸,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可他那不争气的身体,却不若他的心这般慌乱无措——只因刚刚心里还在念得那个人,嘴上还在唤得那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实是余味又起,情///难消。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在那双琥珀色眸子直白的盯视下,又显得那么无地自容。
这几日刚入春,不知何缘由,他便开始做那些荒唐的梦,龌龊不已,实是不堪,而且他甚至已经无法在梦外,直视她……
可他一方面唾弃自己龌龊的同时,另一方面又沉溺在梦中无法抽身,愈演愈烈。
是以,无论身,心,再见她时,都不知该如何自处。他已连着躲了她两日,可她现在居然亲眼撞破了这一切。
该如何解释才能令她不厌恶自己?——足智多谋的小将军,此时却捂着被子,万般苦恼。
“咳咳咳——”所幸一阵气咳,恰合时宜地,打断了沈沐辰的无言以对。
他俊朗的眸中除了无措,难堪,情///欲,终于又升起了心疼。
只见他薄唇轻启,尚染着情/的沙哑嗓音响起:“玥儿,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不冷吗,怎么不进屋。”
听到他这般说,苏玥也突然觉得有些冷,便阖上窗户,转身轻推门扉,作势就要进来。
哪知就在一只臃肿厚重的白色棉鞋 刚要踏进门内时,塌上之人又发话了:“不若——你还是先回暖阁吧。我这儿自入春以来,那些冬季的暖炉便早早撤去,屋内不比屋外暖和多少,你还是快些回潇湘苑去,别着了寒。”
苏玥保持着一只鞋迈进来的姿势,微微站定。而后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打量着,这个对她来说的确没有一丝火光和热气的屋子。她再一次对沈沐辰说的话深感为然,所以便又将那只臃肿厚重的脚“搬”了出来。
沈沐辰这边,见她收回了那只正要踏进来的脚,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不忘强壮镇定自若地,朝着她厚厚的背影叮咛着:“现在尚是春日,天气乍暖还寒的,你就算穿了这么多也不能到处乱跑,快些回去。”
可是就在沈沐辰以为她走了,便要起身清理塌下的那些不堪时,窗外又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而后便见到八名小厮,抬着四鼎烧着银碳的铜炉,作势要搬进来。
沈沐辰刚刚沉下的心,又冒到了嗓子眼儿里,他赶紧放下床幔,“掩耳盗铃”。
苏玥紧随在暖炉之后,直到确定小厮们将这些暖炉放好位置,才吩咐他们出去。
而后,她便回头颇为得意地,朝着塌上之人说:“沈沐辰,你看这样就暖和多了。”
但不知何时床幔被放了下来,她看不见他,便想走近些与他说话。可是塌上之人又如小时候那般,急切地喊道:“你别过来。”
但是,苏玥已经不是许多年前那样,被他吓唬一下就会哭泣的小女孩。
只因沈沐辰纵了她,宠了她很多年,她早已不怕他。
而且据她对沈沐辰的了解,眼下这番遮遮掩掩的作为,更加验证了他现下正处于某种难以启齿的状况。
是以,善良的,丝毫不嫌弃他的苏玥,依然向前走去。
素手拉起帷幔,娇躯坐于塌沿,面色温煦地对着满脸别扭的沈沐辰说:“你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看你方才很是不对劲。你如若不愿与我说,我便将黄医师喊来,你与他说说?”
沈沐辰亲眼看着那夜思日想的人,离他越来越近,最后甚至直接坐在他的塌上,心惊不已。
他喉结滚动,攥紧被褥,满脸隐忍地与她相商:“玥儿,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以后再同你说。”
显然这般敷衍的回话,无法让苏玥知难而退。因为此时的她确实不明白,自幼相伴,无话不谈的人,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着她,甚至躲着她。
思考片刻,最后琥珀色的眸子,定在了他一直紧紧地,攒在手心里的被褥。苏玥心随意动,便要上手掀开那遮遮掩掩的被褥,让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
场面一度十分紧张,十分混乱。
“玥儿,别闹。”沈沐辰这边既要护住自己被褥下的不堪,又要防止苏玥在拉扯中受伤,简直是手忙脚乱。
“沈沐辰,你才是,别闹了,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这两天不仅不理我,还见我就跑。”
几番拉扯之下,最后不知是苏玥不小心被绊倒,还是沈沐辰借力使力,苏玥便掉进了沈沐辰炙热的怀里。
这个怀抱比以往的那些,都更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