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这丹房是有半年未曾启用了还是……?
女子随道士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觉一股陈年腐旧的气味扑面而来,震惊之余充满疑惑的看向前面的道士,却发现某人正用自己宽大的衣袖遮掩住口鼻,三分矜持,三分贵气,剩下的四分是仙风道骨。而药篓上的狐狸感觉更是出奇的敏锐,一进门时就跳进了药篓里,药香掩盖了外界的腐朽气味,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女子错愕不已的瞟了眼一人一狐,深深的认为自己被道士耍了一遭,眼睛紧紧眯起,屏住呼吸,一把将药篓推向道士后背。
道士半转了身,见她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示意要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拍了药篓两下,慢悠悠道:“不急,不急。”环视四周,“这丹房许久未曾启用,若不开窗通风,怕是一会儿本道就要把命搭在此处。”他假惺惺的长声叹息:“唉,老了,老了,又没个得力弟子,连这丹房都无人打扫。想我当年于清静观只是一个新弟子,尚有人自觉打扫丹房……唉,可惜,本道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还能否回到清静观,享受弟子的服侍。”
女子冷眼等待道士说完,千言万语就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面色平静的答应:“仙人只管炼丹即可,这等小事自然有小女子效劳。”
道士听了很是欣慰,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女子笑吟吟点头,十分配合的放下药篓,转而凝眉惆怅道:“只是此处并无可用的物事,不过不要紧。”她将手亲切的搭在道士肩上,趁其不备,霍然用力撕下一截衣袖,口中一边喃喃道:“咦,这衣料看起来和抹布如此相似,甚是好用。”
道士眼神一闪,对她如此大胆的行为很是吃惊,张着嘴,欲言又止,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女子笑容明媚,把手中布料团成一团,把黏在窗棂上的灰尘慢慢刮擦下来,然而直到自己的手被弄得脏兮兮的,也没能将窗棂擦的十分干净,只好马马虎虎的把尘土推到地上,打开窗扇,回头再要擦丹炉时,手里的抹布裹挟着厚厚的一层灰,和炼丹炉的模样已然不分伯仲。
道士惋惜的看看自己道袍布料做的抹布,再瞧一眼蒙尘的炼丹炉,一脸壮士扼腕的表情,徐徐叹道:“罢了,罢了,不必再擦了。你还是赶紧把你手中之物洗干净为宜。”
女子嗤嗤假笑。
然而很快她就明白了道士为何这样说,一切自有道理。
为了抓鱼给道士开荤,可谓用尽万般手段,鱼身鳞细,十分滑溜,徒手抓自是困难重重,用竹竿插,一是没力道,二是没准劲,万幸的是在这之后,忽然福至心灵,想到用竹篓扣鱼的办法,此举亦是费了许多时间。
好容易弄了两条鱼回去时,离竹屋上远,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好似整个地面都被震得动了一动,循声看去,只见丹房的门窗飘出浓重的黑烟,好似妖怪吞云吐雾一般。
女子心头一动,赶紧去看道士的好戏,以衣袖掩面,恰逢丹炉底下的灶火徐徐熄灭,而整个丹房从上至下,房梁窗棂,半点不落,全都恢复原样,黑黢黢的一片,不是天黑了,而是道士作妖了。
女子终于理解了满屋子的灰尘从何而来,又为何总是门户紧闭。
不过炼成这个样子,不会是炼毁了吧?
道士挥挥袖子,痛苦的咳嗽了一阵,慢慢调整气息,说道:“你这丫头……倒来的正好。”
女子试探着问道:“给狐狸炼制的药可成了么?”
道士敷衍的哼了一声,拨弄了一下炼丹炉的机关,而后装置丹药的凹槽缓缓露出,竟有六颗紫金色的丹丸,表面光泽流转,看起来品质很是上乘。
女子凝视着大如人眼目的丹药,问道:“这是给狐狸……炼的药?”
道士不可置信的瞪视于她,似是没有料到这眼睛明亮的丫头居然这般没有眼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畜生哪配享用这等宝丹?这是专门给你炼制的辟谷丹,连续服用七颗,期间只食草叶饮露水,即可速成辟谷术。”
“辟谷术?”女子无辜的指了指自己“我?”
“本道思量许久,这山谷生灵不多,哪够你我日吃夜吃的消耗?莫不如将辟谷术传于你,天长日久,便是在这谷中待到死也不妨事。”道士的话正中她下怀,女子听了暗自窃喜,而面上却佯作不愉,若有所思地指着自己道:“如若我学了辟谷术,那我岂不和你一样,再不能吃山珍海味?”
道士煞有介事的点头,沉思半晌,复又摇头晃脑的说:“不对,不对。是你,不是我。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左右山林野物对你这女子又没有什么好处,倒不妨尽数收入本道腹中,皆大欢喜,可不正好?”
女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会真的是被道士的无耻所折服了。
道士视若无睹,在一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只瓷瓶,又在炼丹炉的凹槽处拨弄一番,放置丹药的凹槽一端缓缓升起,其中的丹药便顺势滚入瓶内。
女子看着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