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然而根据竹晏的调查,显然枯鹤与临华口中的那个人是截然不同的,救了临华的那个人故意扮得跳脱随和,获取临华的信任。真正的枯鹤分明孤僻不群,与枯石虽为师兄弟,却并无半点师门情谊,更是遭整个清净观排挤,被放逐到屏机谷看守禁地。那个假扮枯鹤的人可以骗过不经事的临华,却骗不过他。
何况自那日后屏机谷就被他派人秘密保护了起来,清净观在屏机谷寻找枯鹤踪迹必然在他之后,肯定也发现了那具封印着枯鹤的石像,而清净观的掌门枯石却提都不提,反而向临华暗示清净观与枯鹤感情深厚,如此破绽竟也分毫都不遮掩,倒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难道,枯石背后就是那个假扮枯鹤之人?
此外,那些所谓的离魏刺客也来的蹊跷。他们既然掳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临华,怎会带着临华闯进屏机谷,又让临华身负重伤?既然临华掉下山崖,那些刺客又发生了何事?
思虑许久,君奂期吩咐竹晏道:“叫顾亭过府见我。”
晋平王府书房,写月斋。
时已月上中天,书房之内点起灯烛却似乎并不能驱散室内的黑暗,幽白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室内,给桌案后的人面容镀上一层冰凉的底色。
“世子,我们的人查到公仪大小姐与明璎皇女的交易和此次南国递交的国书有关。南国的使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日就会抵达官驿。此次南国使者乃是津平侯,深受女王宠信,和以往目的一样,只是这个时候来似乎有些蹊跷。这国书内容我们的人偷偷看过,并无异样,想来公仪大小姐交托之事还要看这位津平侯在朝上的表现了。”
君奂期“嗯”了一声,食指微曲轻扣桌案,一下又一下,“明璎那边我倒是不必担心,想来她也没有理由对我不利。只是临华这件事我思来想去,害她又救她……明明将临华掳走却又不杀了她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会这样做,若非那个离国的九殿下,就必定是……”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冰冷,“临华所描述的那个人不像是离九,如果这样的话南国那边还是要有所防备。”
“世子,如果不是那位,那他为何要如此?毕竟,郡主和那边也是同根同源,郡主从那般高的山崖掉下来,也算是九死一生了,但凡出了差池,这世上可没有能起死回生的手段。”竹晏从小跟随君奂期,纵然见识广博,知道世间尚存各种秘术,却也并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
君奂期冷冷一笑:“竹晏,你可知当今陛下为何对重华山忌惮非常?昔年,这天下是巫人见他们气数已尽有意让出,尽管那些神巫早已灰飞烟灭,可是重华山的祭司仍然掌管着世间的一切,拥有着人力所无法企及的力量。重华山的祭司所修的是大无道,他们自比天命,是这人世间的主宰,人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蝼蚁罢了。若非南国王室保留着最纯正的血脉,南国也不过是他们掌中的傀儡。翻云覆雨,不过是在他们一念之间。”
“如果这一切是重华山所为,其实并不意外。重华山都是一群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颠覆天下之心早已有之,或许是他们认为时机到了,所以选在此时出手。只要他们知道自己本分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居然将算计打到临华头上……呵!”君奂期低笑,“纵然是神又如何,本世子岂会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