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似乎也有了那么一些印象,在君临华的记忆里晋平王妃的祭礼上唯有建崇帝和丽妃惠妃等人亲自凭吊,而和王妃情深义重的皇后和贤妃却称身体抱恙不能前来,只嘱托心腹代替主人上了柱香。
姜晔期忽而讽刺的笑了笑,世态炎凉不过如此,晋平王妃薨逝身为小姑的丽妃面对棺木垂泪不已,回去后还大病了一场,眼睛久久不能视物,还是御医费了不少周折才治好的,可皇后与贤妃居然避而不见。想来晋平王妃之死必是她们的手笔,或许和晋平王妃交好不过是她们伤人害命的手段罢了。
人和人之间哪会那样容易的有毫无计较的纯粹感情呢,不过都是利益驱使罢了。
想到此处,姜晔期回转目光,便吩咐她秘密将晋平王妃之死的详情查探一番,随即又兀自坐了良久,才返身行至竹屋废墟前,将那尊石像仔细检查了一遍。
和人等高的石像并不多见,而且工匠雕刻的人像多半是固定的神情姿态,佛像金身悲悯众生,圣人之像则高大冲和,而这尊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须发贲张,眉心凝聚在一起,隐有怒色,衣带被风扬起,就像是这一瞬间的动作被定格了一般。
姜晔期忽然想起了过去自己曾见过的琥珀化石,其中封存的虫豸之类的动物不就和此如出一辙吗?
她静静望着面前的石像,脑海中如流星般划过某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眉心一拧,脸上划过一抹讶色,烟芷看见不由问道:“圣主可是想到什么?”
姜晔期缓缓摇头,心中生出计较,说道:“没什么,回去吧。”
此后,姜晔期借着君昭仪这层身份的便利,频频来往于秘书省的皇家藏书阁和西宫七皇子的居所,查阅了不少古书典籍,其中大多是关于上古传说和巫族秘术,看得越多对于古老的秘术便越多了解,也终于明白了世人尤其是皇室对重华山巫人巫术的忌惮从何而来。
而对于屏机谷的那尊石像的来历她也有了自己的猜测,她兼具两部分的记忆,对于临华郡主遭受歹人袭击坠崖失忆的说法产生了怀疑,她回想起自己坠崖时的情形,她十分确信那处山崖四周绝对没有其他人在,而且她记得自己当时就穿着这样的衣裳,可见坠崖之前她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代替了君临华,因此坠崖的也是她姜晔期。
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是以外面广为流传的说法也便不攻自破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阴谋?
回想起昔日在屏机谷的种种,姜晔期只记得在谷中陪伴她的是一个性格乖张跳脱的道士,然而对于其长相如何却是毫无印象,虽然她曾做过那个光怪陆离浮想联翩的梦境,梦中有三人,最明确的是口称“枯鹤师弟”的枯石道长,还有就是那个臭道士了,第三个人……风华高洁,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像是自己。
梦境所呈现的画面是极其真实的,相貌衣着神情变化都纤毫毕现,至今想起都仿佛烙印在脑海之中,一帧一帧的虚影犹如走马灯一样,挥之不去。
可是哪怕极尽真实的梦境里,对于道士的相貌都没有切实的概括,他到底是长着什么样子的呢?为何自己会毫无印象?究竟是毫无印象还是她的眼睛看不清现实?
姜晔期开始闭目思索起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世上能够遮掩面目的障眼法何其之多,就算是江湖各门各派流传下来的很多武功心法都有障眼的效果,更何况是其他秘术?
细细想来,屏机谷中假扮道士的那人虽有意遮掩身份,但究其行为举止必然和那尊石像所显露的面目并不相同,那人假扮身份却救了自己到底是有何图谋?或许这一切谜团都需要验证石像的来历才能解开。
姜晔期从来不是能够容忍被别人轻易摆布的性格,既已心生疑窦,便下定决心收集更多的线索自己调查这件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月明星稀的夜晚,姜晔期站在宫殿外的栏杆旁,衣带被夜风吹起,衣发翻飞,瘦削的身影亭亭而立,颇有种唱曲里写的玉容娉婷的韵致。
她静静凝望天边的一轮月亮,圆圆的,又朦朦胧胧的,像是毛茸茸的玉盘,挂在黑压压的树杈上,温柔的月晕在夜幕上洒下洁白的光辉,一点一点,一颗一颗,其光如尘,细若毫发,飘飘扬扬的,大概是天神拨弄的轻花。
皎洁的月华照亮她清丽如玉的脸庞,犹如蝶衣般的睫毛下双瞳一点清寒,映衬得她双目炯炯,瞳光晶莹剔透似泛着明辉。
她望着月亮,庭中的灯笼被风吹着摇摇晃晃,摇曳的灯火伴随着晃动的树枝在地面投下不住变化的阴影,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不敢眨眼,遥远的月亮仿佛在渐渐地向着她的眼睛靠近,不住的放大,有什么情景在脑海中闪现,耳边似有人在说话,可到底是什么景象,她抓不住也说不清,但她确信自己感到了什么,唇角不由得发出温柔的笑意。
姜晔期淡淡的笑了起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打破了这美妙的情景。
她的身体慢慢从依靠着的栏杆滑落,终于坐在了地上,她的一条腿微微支起,她便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