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带着人马一路狂奔,远远便看到有两个人站在门口等他们。
他竟然因为太过害怕而不敢上前。
孙子羽咬咬牙一鞭子打在马臀上,马儿吃痛带着他飞奔到两人面前。
“父亲,”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崇侯虎面前,重重地磕头。
崇侯虎连忙扶他起来,等崇应彪抬起头来他才发现他的儿子泪流满面。
这几日崇应彪背负太多太多的情感,被逼弑父,一同长大的兄弟或惨死,或被下狱。
这下子连日来的压力都被释放出来,他涕不成声。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如此……”崇侯虎想要教训他,却发现他现在对这个儿子已经狠不下心肠。
最终他只能扶着崇应彪的肩,静静地等他发泄。
崇应彪看着两个本该死去的人,惊喜之外还有不安。
“闻婴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他突然想起闻婴留下的话,大步走过去推开女娲庙的门,空空如也。
“闻婴被她师叔带回仙山继续修行了。”鄂顺没有勇气去看崇应彪的眼睛,他扯了一下北伯侯的衣袖。
崇应彪半信半疑,“闻婴是因为等我才在女娲庙被师叔抓到的吗?这个笨蛋!她就不该等我。那你们是如何……”
北伯侯捋捋胡须,“也多亏了闻姑娘的师祖,神通广大,助我两人还阳,当真是得道仙人啊。”
崇应彪放下心来,赶紧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十年,十年就回来了。”北伯侯拍拍鄂顺的肩。
鄂顺连忙点头,“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吧,你莫要趁闻婴不在就胡作非为。”
崇应彪只觉得心里空落落,好好的人怎么突然被师祖抓走了呢,招呼也没打一个。
就连父亲复活的大喜事也没能冲淡这股难受。
“她走了你还要帮她盯着我是吧,”崇应彪扭过头去,翻身上马,“走了。”
鄂顺也翻身上马,一起长大的两人即将别离。
一南一北,相隔千里。
“喂,鄂顺”崇应彪不情不愿地叫住他,“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和我有关的话啊?”说完抬头望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鄂顺抓住缰绳的手捏到泛白,他极力克制住翻腾的心绪,“她说让你好好活着”
他回想起闻婴的语气,惟妙惟肖地模仿,“不许看别的女子,不许娶妻,让他乖乖等我回来。”
崇应彪彻底放下心来,这是她能说出的话,“那要看我的心情了,指不定北地多少女子心悦我。”
鄂顺不敢看他的脸,轻双腿轻夹马腹,“保重了,兄弟。”
崇应彪冷淡地哼一声,却看着鄂顺的背影直到消失。
一切都美好的像一场梦。
他骑在马背上,朝崇城奔去。
他的父亲陪着他。
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们追随着他。
甚至崇应鸾也早早地在城门口等着他。
他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唯独缺了闻婴。
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戏弄她一番,他不满地瘪瘪嘴,好歹两个人交换一下信物,或者给他留个念想呢。
真是狠心的女人。
小时候一直比他高大的崇应鸾长大后和他竟然一样高。
只是他脸上有一道半截指头长的疤。
“你怎么破相了?”崇应彪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嫌弃崇应鸾。
崇应鸾先是给北伯侯行礼,随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还不是拜你所赐,没大没小,还不快下马。”
崇应彪这才想起来离开崇城时崇应鸾来送他,他嫉妒被父亲偏爱的崇应鸾,扑上去用石头砸了他的脸。
“我不要你长得和我一样,你才不是我哥哥。”
他尴尬地抠抠脸皮,他当时砸得不轻,怪道这么长的疤。
“还不快下来,臭着一张脸做什么。给你备好了接风宴,赶紧回去休整休整。”
这感觉很奇怪,在质子营除了闻婴谁要是这么和他说话,他高低要给那人一个好看。
可是现在他只是轻飘飘地瞪了一眼崇应鸾,任由他揽着自己让所有来迎接的崇城百姓都看见。
崇应鸾对着那些老迈的宗亲卖力介绍。
“这是我弟弟,对,双生子的另一个。”
“是他,大英雄,从朝歌做质子平安回来了。”
“在朝歌可是千夫长,现在打猎恐怕没人能比得过他。”
他的耳根都被崇应鸾念红了,只能故作不耐烦地拨开崇应鸾的手,“你怎么像女人一样啰哩巴嗦。”
提到女人崇应鸾沉默了一瞬,“走吧,先去给母亲上柱香。”
母亲自诞下双生子后身体就不好,没看到两个孩子长大就撒手人寰。
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