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便使了铜链制止了。”
“这吴学究……竟然还会动武?”茹昭握唇掩笑,思索再三却怎么也想象不出画面来,谪仙般的秀才竟有如此反差。
“是啊,我也惊了。那铜链一缠正好把二人拼在一块儿的刀剑分了开,煞是神气呢!”
“那二人究竟因何纷争呢?”
“我模模糊糊听一耳朵,似是因为晁保正的银子。那个脸带朱砂记的大汉想要回来,另一个结巴的就是不肯给,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火热,连能言善辩的教授都劝不住,最后还是晁保正亲自来劝和的。”
“也惊动了保正相公?”茹昭蹙额,此事怕不是那么简单。
“是啊,后面我才得知那个朱砂印的大汉竟是晁保正的外甥!”
“后来呢?”
“吴教授就散了学,多半是和他们吃酒去了。自那之后吴教授便偶尔告假。”
“许是真的有事,你万不要调皮惹他烦心。”
“姐姐,顺娘哪儿敢呀。”
“跟踪教授听墙角,可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姐姐……”
“往后绝不能再莽撞行事,知道吗。”
“哦,顺娘知道了。”
茹昭继续顾着炉火,心里存着事儿,手中的扇子摇的有些滞涩。
顺娘轻手轻脚的夺过扇子,乖巧一笑:“姐姐去歇下,这火我看着就好,姐姐莫不是在想吴教授的事?”
“想他做什么。”
“姐姐不在意吴教授吗?吴教授倒是时常会想起姐姐。”
“傻丫头,他想什么会让你知道?”茹昭嗤笑着叩了叩顺娘的脑袋,“他那人,时而起了六爻挂也看不透,倒是把旁人一算一个准。”
“姐姐可知,你同教授讨论过的词句文章,教授偶而会在课上提起,但凡念起,唇畔总带层隐笑,人也没那般严肃了。”
“吴学究,也不算是冷峻的人。”
“诶,姐姐不知,吴学究教课时可凶呢!”
“哦?顺娘倒是说说,小生授课时是怎么个凶法?”
人未至,声先闻,这温润的人声不正是吴学究,真当是说曹操曹操到,可见万不能背后说人。
二人眼见院门推开,着一领天缥色青衫的吴用飘然而至,髻上匝着竹月色布绦与腰间鸾带互文,浑然一派青釉色调,清隽雅致。
“吴教授……您,您怎么来了?”女孩吞了吞口水,喜鹊成了鹌鹑。
“我不能来?”
“您,您说有事来着……”
“小生却是有事,见你倒是悠闲,不如就将前日学的策论抄个十遍,三日后上交。”
“好多字的,教授能否宽限些时……”
“再还价就加三遍,现下就去抄写。”
“诺。”言罢,顺娘认命般一步赖似一步的回了房。
茹昭瞧了眼吴用,惆怅叹道:“先生到底是在罚她还是罚我?”
吴用扬唇暗笑,仅一瞬又恢复如常,自拣了藤椅落坐:“茹小娘子,这话从何说起?”
“她罚抄我帮忙,这不是你我心照不宣的事?”
“背后臧否师长,茹小娘子没有管束不严之责?”
“我今日算是领教到先生教风之严了。”
“你太宠惯那丫头了,于她未必是好事,小生若再不严苛些日后岂不翻了天。”
“小女知错,往后一定改正。”言罢,将一竹节杯递上,“呐,今年第一杯桃花纯酿,请先生先品。”
“如此,小生倒是来的巧。”吴用接过杯,蒸馏后的酒色清洌,桃香气更甚,盈于杯内通透似玻璃种,浅尝,浓郁的桃香绽于味蕾充盈齿颊,甘烈的后调直烧到心窝去,“甚好,茹小娘子的桃花酿堪称是一绝。”
“先生喜欢,待酿好时照例送先生几坛。”
“小生等的就是小娘子这句话。”
茹昭含笑,又于竹节杯中添了少许酒:“先生今日来访可是有事?”
“确有一事,想请茹医师相助。”
“先生请讲,茹昭能力所及,定全力以赴。”
“小生有一旧相识,家住石碣村,以捕鱼为业,家有一妻,婚已六载却一直未有所出,今方来,是想请茹医师随小生前去为那邻媪搭脉,寻个得子的法子。”
“这事好说,我们何时动身?”
“不急,明日五更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