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3 / 4)

不住了。”茹昭待他思忖半晌,又道:“周军官聪慧,可惜近而立之年,也只是个兵头。”

“军户子弟一生难脱军籍,我朝厢禁军土兵同贼寇一样需得刺字,都是难洗的印记,不细瞧也分不清。但贼寇……”茹昭瞥一眼厅内:“好歹肆意洒脱,不愁生计。”

周赢沉默半晌,才道:“你想我做什么?”

“清风寨出了此等大事,青州知府必另派人剿匪,你从前是刘高跟前的近卫,新将军跟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考量清楚,若他问起清风山地形,便将我绘的图给他,好歹我也画了一晚上,别浪费了。”

茹昭又言:“不必想着糊弄我,那图你丢掉也成,只可惜我熬了一宿的夜。但若你按我说的做,事成,我可保你在山寨做个头领,你的亲眷也可因你日子过得舒坦些。”

“好,这买卖我做。”

政和七年,正月十七,黄信被俘后受宋江诚邀入伙,三日后,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秦明接管清风寨,率兵浩浩荡荡直逼清风山来。

事况紧急,宋江即刻同花荣、黄信,三山头领相商对策。

茹昭寻得机会,悄声从旁问黄信:“督监还记得那张寨防图吗?”

黄信闻言冷哼:“怎的不记得?”而后恍然又道:“可是有两处关口与那图上有异。”

茹昭沉声:“三处,山北小路,西径河畔,还有后山。”

黄信攒眉:“你的意思是……可你怎的确定秦明定按你那张图纸攻寨?”

“不确定,但可设伏试试。”

“二位在谈什么?”宋江觉察二人咬耳低语,插言问询。

“哥哥,有一计兴许可行。”黄信将商讨后的计划和盘托出。

宋江忖思片刻,言道:“倒可试上一试。”

王英一双眼溜向茹昭,压嗓问黄信:“欸,那丫头真把这山寨防御图绘了个全貌?错漏留得还极为合理?”

黄信目光一撇,鼻音出气:“哼。”

王英似没看出他面色,追问:“真一点儿没看出来?”

“废什么话!”

“欸,怎的还急了。”

入夜,茹昭听闻秦明被捉,宋江众人却也仁义,好生招待秦明后,次日便放他归返。然则,戌时众人归山时,秦明竟也一道回了,跟着一道而来的,是花宝艳的婚讯。

当夜,花宝艳闺房里闹得厉害,茹昭住隔壁,争吵间几句尖锐的话听得极清楚。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母不在,长兄如父,你的婚事自要我来操心!”

“要嫁,哥哥便自己嫁过去!何苦逼我!”

“越说越不成体统!我看是平日将你惯坏了!”

“你不讲道理!”

又是一阵哭嚷,而后是花荣摔门离去的身影。

“嫂嫂你为何不言!”

“你不愿,我便去劝官人,只他在气头上,现下定劝不成。只是……宝艳,你是不愿嫁他,还是不愿嫁任何人?”

“嫂嫂,你还不明白吗?”宝艳哭得凄切,“我怎愿嫁旁人……”

“宝艳!”

“你为何不许我说下去!你怜我,爱我,纵我,宠我……难道,只因我是他妹妹……”

而后,是长如冬夜的沉寂……

“是。”

房外,花宝艳没入夜色。

屋内,茹昭半倚墙壁,眸光投向到天棚处,院内的水洼将屋顶映出一潭银粼澄澈,细听,似有水滴陨落的玄音……直沉到那极深极深的晦暗里……

两日后,秦明攻破清风寨,花宝艳婚期择在第三日,几双手捏塑出的姻缘,必要办得热热闹闹,毕竟,白事需得红事冲洗净。

厅内众人痛饮得酣畅,喜事另一位当事者却独自一人徘徊在暗处。

“还好吗?”茹昭不声不响的寻来,觑见花宝艳一双哭红的眼。

她散着发,素着脸,一身白裙曳地,像是在戴孝……

“你不必多费唇舌,我嫁。”

“寨门处有马,不止一匹,你若要走,我全当瞧不见。”

“我不会走。”

茹昭沉眸,半晌开口:“她已将她全部嫁妆添进你的嫁妆里。”

宝艳猛然凝她,转而又暗了眼色:“你这副看破一切的样子还真是令人讨厌。”

“你很讨厌我?”

“怎么?你很在意我讨厌你?我以为你一副寡淡清孤的样子,从不在乎任何人。”

茹昭含眼笑笑,没再多言。

“为何放我?”

“你就当我寡淡孤清懒得管闲事。”

“谢你情义,但我要嫁,至少……能离她近一些。”

茹昭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大喜之日不说句吉祥话?”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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