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3)

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危险的情绪在快速地攀升,攸宁本能地渴望逃离,她像案板上的游鱼般喘着气,耳边尽是粘稠的水声和玉石碰撞的清脆声响。

混乱交错,吊诡悦耳。

竟有些像是雅乐的曲调。

“没人将你当替代品。”郑王声音很轻,“我从未爱过冉容,我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更遑论是拿你做她的替代品。”

怜惜和柔软的情愫是一起流溢出来的。

郑王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眉梢眼尾,动作轻得像是忽然停驻的蝴蝶。

“没人告诉过你吗?”他语调轻转,“你跟她除却容貌,无半分的相似,攸宁就只是攸宁。”

郑王的薄唇微扬,接着是细碎的吻在她的心口。

攸宁最受不得他这幅温柔作态,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跃动着,将她往那个危险的深渊里面拽去。

好在郑王的柔情没有停留太久。

他撩起攸宁汗湿的发丝,眸色晦暗,充斥掠夺与占有的意味:“我只是想知道,这事是谁告诉你的?”

郑王不喜欢她跟外人接触,更不喜欢其他人的言辞影响到她。

肉/体,思想,灵魂,都须得是统统属于他的,才能让郑王得到满足。

他就像个贪得无厌的异兽。

攸宁沙哑着嗓子说道:“真的就是毕顷,他要杀我前说的……”

她的眸光闪动,带着点恳求的意味,像是在求他别问了。

或许连攸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但郑王能够轻易听出她说谎时的腔调,正如他能一眼窥破她伪饰、害怕时的神情。

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她这样护着?

郑王的眼神微冷,他的声调微微拉长,带着些长辈般的低斥意味,只是语调仍旧轻柔:“又在说谎,攸宁。”

但他的语调有多轻柔,做的事就有多狠。

攸宁感觉她快要死了,郑王的性子阴晴不定得厉害,前言还在低声哄她,后语就能直接开始刑讯。

无数的烟花在眼前炸开,她的指节控制不住地攥到一起。

应龙缠绕在攸宁的周身,将她往深渊里带去,沉沦是不可避免的,在很久之前她就明白,比起痛苦,还是快乐的情绪要更恐怖,更让人容易沦陷。

太多了,也太满了。

攸宁死死地咬住唇,可还是有尖锐的哭腔泄了出来。

在往日这些小动作都是忤逆,都值得一场惩诫,但此刻郑王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他腕骨微动,漫不经心地挑动着攸宁的神经:“我再问一遍,谁告诉你的?”

快乐是没有限度的。

攸宁惧怕痛苦,但是也很能够承受痛苦,反倒是快乐的情绪让她更加难以忍受。

郑王少年时势弱,于峭壁刀尖行走,未尝领略过情爱的剜心,可他也知晓如攸宁这个年岁的孩子最容易误入歧途。

他们是无法抵御快乐的,甚至为了得到快乐肯与恶鬼做交易。

攸宁的朱唇张开,她大喘着气,洁白的贝齿控制不住地咬住郑王的肩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像是晶莹的玉石。

她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但她就是不想告诉郑王。

“真的只有毕顷……”攸宁哭着说道,“没有别的人了……”

她是那样的坚持,就好像说出真相会让她陷在渊水里一样。

郑王有很多法子撬开攸宁的唇,可低头看向她薄薄的、哭得肿起的眼皮时,愠怒的情绪却在悄无声息地下沉,变幻为怜意与疼惜。

又让她哭了。

尽管这是快乐的泪水。

*

郑王还是极快地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那位南宫的主事宫人被带到跟前时,攸宁便明白郑王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他的敏锐与强大的记忆力是恐怖的,哪怕攸宁连死去的毕顷都不供出来,郑王照样能将事情查清楚。

在南宫的后几天,她的确表现得太明显了些。

郑王当时真的以为她是丢了青色玉环难过,不代表他会将此事彻底抛之脑后。

攸宁放下手中的简牍,静默地抬起了眼。

侍从官和奴仆将那宫人带上前,她的容色依然美丽,却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

眼瞳浓黑凄厉,还带着强烈的妒意,她因被堵上了嘴,方才没有发出尖锐的声响。

但攸宁看着她,只觉得悲哀。

这个人比季公的姬妾们更可怜,她是真的在爱着郑王,用尽青春年华,蹉跎浮薄余生,最后的下场却竟是被流放到南宫,还不如仲媪更为体面。

更因一句失言之语,沦落到这个地步。

侍从官谦恭地说道:“少君,王上请您做定夺,此人是斩首还是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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