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远痴痴的撑着自己的半张脸,呆望着的那轮明月,悄悄的压在树梢上睡着。
此时更是夜深,从澡堂里出来寝室已经过了锁门的时间,就在刚才,室友打电话来说在外面的包间里打麻将,紧接着宿醉,问他是不是要去。
他想了半晌,然后说不去。
近日以来,他已经发现自己喜怒哀乐已经附于黄雨柔身上,一个细微的动作哪怕是咳嗽也会引的他过分关注。
电脑荧幕前,淬着琥珀色的黄昏下,是黄雨柔穿着蓝色校服的背景,那是好几年前的一个盛夏,没有气泡水也没有碳酸饮料,只有两个人和一条笔直的街道,如果有上帝视角,它一定会为他定格在微风不躁的这天。
穿过街道的喧闹,零零碎碎的人声里全是吆喝的事情,她手里捏皱着一张五十元人民币,故意绕着路走到一家杂货铺前面,悄悄的买了一包南京,蹲在不远的那个杨柳树下,左盼右顾的点燃火星,直到没人路过,她才放心大胆的尝了一大口香烟。
我从没想过她会吸烟这件事,当时觉得自己很矛盾,原来我一直喜欢的女孩,也爱香烟。
那时,我也躲在那棵杨柳树后,刻意的掩盖了一些喘息声,到目前来看,那也是我与她之间最近的距离。
汇川的夏天飘着一股莫名的西北风,烟熏的味道滔滔不绝,堵在我的鼻腔里面,我忍住了不咳嗽一声出来,用另一只手掰下柳条,也放在嘴里模仿着她的样子,呼出一口气。
他跟着她好久,一直到她家小区门前,眼看四下没人,她掏出那包还未吸完的南京出来,走到旁边的老树后面,光秃秃的树木早已死于年岁里面,待她走远后,我靠上去发现,那有一个碗状的小树洞,里面轻盈的放着她青春期最大的秘密。
小区对面有着长长的河流,贯穿整个汇川区,河流清澈,鱼翔浅底,就这,也还比不上她眼里的女孩那样干净。
周思远自从回到寝室里面就没说话,盯着电脑荧幕敲了又敲,沉思一下,又尽数删去。
课桌开始发出“咚-咚”的声音,他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公众号上,依旧一句话也没有。
夜深的时候,人的情感总喜欢发酵,然后久久不散。
他竟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抬头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合上电脑,他抽开凳子站了起来把电话放在电脑盖上,忽地震动一下,他拿起来,是黄雨柔的消息。
手机屏幕上写着 “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可以,什么事。”
“我朋友想要你的微信,我下午的时候答应给她了。”
重新翻开电脑,荧幕的白光在黑夜里很刺眼,他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发给了她,最后把手机摔在床上,胡思乱想。都搞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了。
校外的一间小酒吧里,王瑜捷朝自己新做的指甲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机添加了周思远的微信。
黄雨柔的手机在她手上,刚刚的那条消息,是她发的。
清川学院周边拥有着数不清的酒吧,虽说如此,规格却不上档次,在一间极其简陋的屋舍里,随便摆弄着几张座椅堆凑在一起,然后用涂鸦来作装潢艺术,简单的小酒馆就由此而来,这里多数是这样的。
要说生意有多好也谈不上,图个温饱也还算勉强。
“你拿我手机干什么坏事了。”黄雨柔从厕所出来,看见自己手机被挪了位置,就已经猜到她做了什么。
“没有啊!”王瑜捷心虚,嘴硬仍是一流。
她们在这是为了等项黎还有他一个朋友,眼看着还没来,王瑜捷拉着黄雨柔就去结账,刚走出门口,就撞见了匆忙赶来的项黎。
“对不起,迟到了,老师临时加了作业,一定要让做完才走,你不会怪我吧!”
事实上,他才结束另一段如胶似漆的感情。
黄雨柔没多想,还没看出异样,于是就把王瑜捷推了上来正式介绍说“这是我朋友,王瑜捷。”
两个星期前。她们曾在市区的一家咖啡馆见过,那时只顾着吃喝玩乐,都还没好好的作介绍。
再次见面,王瑜捷倒是对项黎的朋友少了些兴趣,毕竟,她的花痴今天下午才犯。
项黎也懂得黄雨柔什么意思,也是用手搭在朋友肩上调皮的说“我朋友,任晁正,俗名人超正。”
他好像忘了,他们之前就见过,这样的谎话不加分。
王瑜捷今天下午开始,已经对这个人完全失去了兴趣,爱搭不理的说“好,知道勒。”
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黄雨柔走了出去。
“怎么了,你之前不是对他挺感冒的吗?”
“没有啊!那是之前,现在不是有了其它人选了嘛!”
黄雨柔知道她说的是谁,她和王瑜捷知根知底,要让她去主动找一个男孩要微信,这根本不可能,不符合她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