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之时,在是否要离开的结论上,她都看不见答案,掩耳盗铃的故事听过太多了,不想离开就别逼自己。
直到项黎坐在她对面,他以为这就是一场简单的约会,按下红色的按钮唤来服务员,这次,点了一杯苦咖啡。
那短短的时间里,咖啡竟让他有些醉了。
他时刻关注着黄雨柔,二楼的窗边,就在他的正对面,也是喝着黑咖啡的江沁荫,明明就在眼前,他却把所有目光砸在黄雨柔身上。
周思远跑下楼结清了她的那杯账单,而项黎那杯,他思考了很久,骂了一句脏话也顺着买单。
黄雨柔手臂搭在桌上,下巴枕在上面,在杯壁上画了一圈又一圈,脑海里一直重复项黎的话。
祝你找一个不贪图身体的男人……
两性的关系的原始,归根结底,就是欲望的开端。
难道妈妈婚姻的不幸,也是因为这个吗?
可,他们两个已经有了小孩。
不会有男人永远爱着同一个女人,但会有人,把忠诚刻在骨子里。
就连没有投入感情的自己在面对这种事情时都会感觉到微痛,更何况是结了婚的妈妈,她的心应该冷了好几年了。
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走到柜台结账,被服务员告知已经有人替她结清费用了,黄雨柔打量着咖啡馆里,零星的几人都在有说有笑,没有她认识的。
会是谁呢?
“那人是男的女的,是怎么支付的,能给我看看吗?”
店员礼貌的说“是个男孩子,都是微信支付的。”
“能麻烦你给我看看支付信息吗?”
店员手上用一块白净的布擦拭的透明的玻璃杯,没再回话。
“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知道是谁,下一次好主动一点买单。”
店员一顿操作下,在手机中翻开了那人的支付页面,她在自己的微信里搜索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人,只记住了他的ID名叫:隔壁班的Z先森。
她推开旋转门,心情不知是好是坏。
周思远在隔壁的面粉馆里,才吃了两口,就跟着黄雨柔走了。
这样的三人行好不可笑,江沁荫推开门看见周思远小跑跟在黄雨柔后面,她急乱的背靠在“咖啡馆”的木质招牌上,待他走远,也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
把街上的灯,在夜幕低垂时,都开上,这样才能看见三个人的影子,偷窃在前面的人身上。
黄雨柔走了一圈,路过十字路口又掉头回来,站在一家婚纱摄影店的橱窗外,里面的模特穿着抹胸的裙摆,散发着诱人的美丽,轻纱飘柔,蕾丝花边的袖口长短不一,左边露出半个香肩,与右肩的搭配就是需要这种不参差的韵味,两肩上的裙摆,更像是披着整条银河,四方散尽,橱窗里温暖的光点缀在每颗珍珠粒上,连星光都被拽了下来做陪寸。
黄雨柔快步上前,伸手触摸在玻璃门上,其实她耳畔里灌入的汽笛与叫卖声那么喧嚣,却把那些都视作草料,眼里波光粼粼,已有几千不可捕捉的向往游荡在里面。
没有女孩对婚纱不向往吧!
这世界好像一座盛大的教堂,来宾的掌声官宣着上帝赋予的幸福悄悄来临,她提着婚纱裙高喊着我愿意时,她终于被某人给捂热。
这辈子如果会结婚的话,她一定是很爱很爱那个男孩。
女孩子这一生有三样东西不能自己买,一件是婚纱,一支是口红,一束是鲜花。
她还不知道,她站在橱窗外盯着婚纱的那一幕,被躲藏在巷子路口的周思远尽收眼底,要有多么渴望爱,才会想象着婚纱披在自己身上。
他握紧拳头在贴着小广告的电线杆上敲了一拳,让所有光都朝着她抖落。
周思远记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包南京,他拿出来,放在嘴上叼着,全身上下翻了遍都没找到火,他才幡悟,他其实并不会吸烟,于是,二十支香烟整齐的排序,他余光里有一幕,她高喊着周思远,我爱你!
只不过,是幻想出来的而已。
他再次抽出一支香烟,走上去对黄雨柔说“能不能借个火。”
于此,填补了黄雨柔的裂缝,她刚想哭出来。
“为什么跟着我。”
“刚好路过。”
“我最讨厌欺骗。”
“就想跟着而已,怕你出事。”
“给我一根。”她左手拿着打火机,右手拿过香烟,轻摁下去,黄雨柔的头发自带的香薰让周思远把持不住,有点神魂颠倒,两个人不假思索的头挨近。被热闹的大街刻在路边的草木里,胜似热吻。
然后也替周思远掌火,他吸了口,然后剧烈咳嗽,只能捶在胸口,别过脸难受的想吐。
“黄小姐,要不,我带你去看烟花吧!”
秋暮的风在淮南山下引燃了这座城市,长阳街燃烧的要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