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是他俩相性诡异地很合适,立花泉知道他是快继位的王储,对这种相性有点诧异,却并不讨厌。希特隆平时有点吵,总是做一些很搞笑很喜感的事情,好在有一张高鼻深目五官俊俏的脸顶着,而且他——
他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自从到天鹅绒町以来,因为残疾的双腿,立花泉总是能收到不少注目和闲话,对于她来说同情和唾骂并没有区别,所以很多好意也会让她不舒服,就像当初真澄那么浓烈干净的爱意都会让她有杀死对方的冲动。
但是希特隆不会,他好聪明,褒义的聪明。
立花泉有时候会刻意地去看他的眼睛,那真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偏紫的蓝,睫毛因为基因的缘故又长又密,还是浅金色,但好看之处却远不止这些。那双眼睛太深了、笑起来太婉转了、笑一次里面的情绪大概比除了面对立花泉外总不苟言笑的真澄一年份都多。
他大概是能猜到很多的,面对萩原研二感觉更明显。也许是萩原研二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他起了防备心,那种不动声色的观察与收敛的气度很有意思,所以立花泉有时候对着杯子的倒影能看很久,直到希特隆一双晏晏的眼睛也在倒影里回望她。
出乎她的意料,希特隆对她没有敌意,一丁点都没有,甚至没有一点高傲的意思。虽然他平时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王储,但不可磨灭的教育总能在他身上留下一些东西,比如说观察萩原研二时的眼神。
为什么对她没有?立花泉有点疑惑,她外放的攻击性比萩原研二强多了,两人相较起来后者才是更讨人喜欢的类型,甚至这幅皮囊的好看都是那种攻击性的好看,她有自知之明——是那种不讨人好感的、过犹不及的好看。
两个人一起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希特隆叽叽喳喳讲了一路,他很伤心地质问立花泉为什么没有喝蜂蜜水,虽然泡蜂蜜水的人是萩原研二但找出蜂蜜的人可是他,为此他还被老化的柜门撞到了头。
立花泉用路边采的柳枝和太阳花、紫花地丁、常春藤编了一个花环,希特隆很自然地接过来戴在头上。
因为金发黑皮,所以就算穿普通的衣服他也有强烈的异域风情,戴上野花环之后更是不可思议。
立花泉晃了一下眼,问他:“希特隆君,是不是养过什么大型猫科动物?”
希特隆“嗯”了一声,然后问她:“监督为什么会怎么觉得?”
“第六感之类的吧。”立花泉敷衍他,总不好说因为人家看起来就很像美洲豹。
希特隆停下来,从上方和她对视,装出一种凶巴巴的氛围,但很快就噗嗤笑了一声破功,说起来希特隆看她的时候总是笑,又不说为什么。
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现在笑得太少了,性格太阴郁了,对比之下显得其他人都特别阳光。
立花泉眨了眨眼睛,希特隆离她有点过近,身上的香气随着他的呼吸扑过来,有点像宝格丽的蓝茶,杂糅东方香料和木质香,大概是希特隆平时熏衣服的东西留下的味道,很萨夫拉,也很王储。
那一刹那立花泉脑子里闪过一个词:养尊处优,但很快这个词又被她自己划掉了,因为希特隆养尊处优又不奇怪,他老和皆木缀说口音奇奇怪怪的漫才才奇怪。
……但这个味道,很好闻,立花泉散漫地想,希特隆脖子上挂着的绿色沙佛莱撞了一下她的脑袋,由此可见那颗宝石很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很近。
希特隆还在笑,听到清脆的一声后更笑得岔气,忙不迭地伸手给她揉撞到的地方,立花泉也伸手——
她摸了一下希特隆颤动的、浅金色的睫毛。
两个人一下子都顿住了,立花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像骨骼不受大脑控制,又好像一个yesterday once more的习惯,不管怎么说——
立花泉迅速把手收回去想当做无事发生,但是被希特隆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哽了一下,不知道该先说“对不起”还是“你干什么”,希特隆忽然打横把她从轮椅上抱起来,往小巷和岔路中狂奔。
紧张感让理智一下子回落,褪去氛围后立花泉立马意识到被人盯上那种如坐针毡的视线,有人在盯梢她或者盯梢希特隆——
谁?黑衣组织还是萨夫拉的烂账?
希特隆以前大概练过弓,手臂的肌肉和指节上特殊位置的茧很明显,而且很烫。立花泉艰难地从飘飞的衣料缝隙中搜查周围的信息,然后小声对希特隆说:“左边,往左,从集装箱跳过死胡同,记得跳的同时把集装箱踹翻。”
希特隆低头看了她一眼,他这个时候倒是不笑了,抿紧了嘴没有说话。立花泉脑袋里有成型的天鹅绒町建模,她在逃命方面也是个中翘楚,所以希特隆听着她的指令,就算一路抱着她也很轻易地甩开了盯梢的人。
这么轻易就甩开,看来不是黑衣组织,是萨夫拉的烂账。
又是一个有集装箱的阴暗小巷,希特隆把外套脱下来铺在集装箱表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