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2 / 6)

他们吵架,看了一会,看上去是在看热闹,其实因为熬夜精神并不能很好地集中,思绪神游天外,所以当飞车党抢走她怀里的盒子时,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被拽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外骨骼磕在地面,磕得立花泉倒吸凉气。

哪来的傻○,立花泉反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打算联系周围的哨卡,但刚刚还在吵架的一对活宝忽然肩并肩,风一样窜了出去。

万里怒吼:“站住!抢劫犯!把监督的东西放下!”

十座同样:“站住!”

他们两个人或许是因为年轻,骨骼肌和骨骼发展都十分优异;或许是因为平时操练不少,眼见平地追不上飞车党,竟然鹞子翻身翻上别人家的围墙,再从围墙踩上平房房檐,人猿泰山一样直走两点间最短距离,从上方横跨街区,在十字路口前从天而降,一脚把飞车党踹下摩托。

椹田一朗看着两人消失在建筑间的背影目瞪口呆:“这你教的?”

立花泉滚进停在门口的车,一脚油门:“我刚想问,你趁我敷衍松田阵平的时候,都教了他们些什么啊!”

立花泉陪着两个dk在天鹅绒派出所做了仨小时笔录——飞车党都没有这待遇,因为飞车党直接被他俩揍进医院了。

立花泉哭笑不得,她的快递除了外包装破损外没有一点闪失,椹田一朗帮她拿回满开宿舍整个塞进冰箱里,她本人则在派出所作为家长和犯错的小孩一起接受教育。

派出所的警察对两个小孩手上的手铐很不解,立花泉咳嗽一声表示这是长辈对于二人交恶的教育,本体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情/趣/用品。

摄津万里一口气没上来,兵头十座倒是怡然自得,显然是派出所常客,还吃了女警姐姐分给他们的花生酥。

一个小时后,三人才回到宿舍。

摄津万里和兵头十座的关系因为并肩揍过人所以好了一些,立花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摇摇晃晃地去拆快递,发现里面是两大盒子月饼,是亚特兰蒂斯那群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天才们,在闲暇时候搞出来的纯手工制品。

她们中大部分人原本和立花泉一样,厨艺仅限于煮,除了学生物的都能做到五谷不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反倒宛如“未老先衰”——

那群人居然能学会做月饼,还是玫瑰豆沙和双黄莲蓉馅的。

立花泉看着那两盒子面目崎岖的月饼笑出了声,翘着嘴角和醒着的人说我给你们弄好吃的,然后进到厨房开始磨刀。

月饼冷藏过,不是很好切,饼皮也忒厚忒硬,立花泉的手劲都一下子没把刀刃按到底。

立花泉咧着嘴笑,随后眼眶忽然装不下眼泪。

她的笑容还在,眼泪好像不合时宜,但又确确实实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像快感痛感彼此不太相识。

等在旁边防止她拿刀发生意外的伏见臣吓了一跳,他迅速拉起立花泉的手:“监督切到手了吗?”

等吃的摄津万里和兵头十座也吓得从沙发上坐起来。

立花泉用力眨了眨眼睛,随即又被氤氲的水汽模糊视线:“我想家了。”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而今人千里,各隔青云端。

我想家了。

椹田一朗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看着立花泉。

他想去拥抱她,但不可以,因为“椹田一朗”和“立花泉”这两个身份不应该熟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短短三五米,是隔着海峡与山峦。

他们好多年没有回家,时间久到他们已经学会如何去复刻家乡的味道,学会做自己以前从没放在心上的、随处都能买到的传统食品。

偶尔机器轰鸣,成果不是震惊世界的药剂,只是一块失败无数次,终于苦得没有那么明显的月饼。

他们流浪的年岁,都调和进面团,用坚硬的刀枪做模具,一笔一画地刻出山河湖海的皱纹。

而厚厚的饼皮里,包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时间带走一切,长年累月会把他们的名字、外貌、性格、命运都改变,唯有故乡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梦里描摹过一遍又一遍,历久弥新。

我想家了。

伏见臣将手搭在立花泉肩上,把她按进自己宽阔的胸膛里,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哭吧。”

大概人就是这样,立花泉以前压力大了就喜欢边哭边干活,没人管的时候平复很快,眼泪流完就再也没有后遗症;但现在有人安慰,反而娇气得像十三四岁,非得哭到嗓子嘶哑声嘶力竭。

摄津万里拍拍自己的后脑勺,和兵头十座一起帮忙将切好的月饼端去桌上,一个字都没说,乖巧得不像他。

椹田一朗装作不好意思看到别人弱点的样子溜回库房,七尾太一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拼命和摄津万里兵头十座眼神交流。

古市左京抬眼,只是看着她。

不能再忽略,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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