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那个酒量。
……很甜妹的酒量。
他知道自己明天要上班,喝完反舌鸟就不打算再张口,但不巧矢野惠太是个人来疯型神经病,他把弗拉格偷偷混在气泡水里给松田阵平灌下去两大杯——那时候立花泉饿了,去后厨微波炉里掰了一整块大列巴面包。
回来松田阵平就只会看着她笑了。
立花泉除了金汤力什么都没喝,她确实是个酒蒙子也确实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带着摄津万里喝完刚刚醒酒就来下一场,她又不是不要命。
亚特兰蒂斯的后厨错综复杂,她差点没走出来,膝盖不知道磕上哪块小桌板,回前台的时候捏着大列巴一瘸一拐。
松田阵平在五米开外看见她,大喝一声不要动,小跑过去把立花泉整个端起来,乐颠颠地往吧台跑,然后把她放回她刚坐着的位置。
立花泉嚼着大列巴揉揉膝盖,含混地说:“……其实我还能走。”
松田阵平戳戳她鼓起一个包的脸颊。
立花泉打掉他的手:“干什么?我在吃东西。”
松田阵平蹲下身。
立花泉:“?”
松田阵平把立花泉散乱的右边鞋带系成一个七扭八歪的蝴蝶结,然后抬起头对立花泉笑,眼睛里有玻璃灯罩散射的光,又亮又潋滟。
立花泉咽下嘴里的面包:“所以,你把我抱过来,是因为看见我鞋带散开了?”
松田阵平点点头
立花泉没忍住笑:“逻辑倒也没有问题。”
她一笑,松田阵平笑得更灿烂了,手撑着膝盖就想蹲起身,立花泉眼疾手快“诶”了一声,飞快地把手放到松田阵平头顶,果然——下一秒松田阵平的头就撞上吧台延伸出的大理石板。
松田阵平撞得坐在地上,整个人一懵,立花泉倒抽着气揉手,矢野惠太左手端起弗拉格,右手切着一副绿色扑克牌:“嗯,我爱看,你们别管我死活。”
立花泉回嘴:“有酒话还那么多,你是不是不能喝啊废物。”
她伸手把松田阵平拉起来,顺便拍拍对方毛绒绒的卷发:“没撞坏吧?你头还挺硬,桌板差点碎了。”
松田阵平眼睛都撞直了,他捂着脑袋和立花泉的手慢慢起身,不言不语地,立花泉试图抽手,没抽出来:“诶?放开,你个子比我高,这样我不舒服。”
松田阵平哦了一声,然后弯下腰,视线与立花泉平齐。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立花泉:“你想说什么?”
松田阵平:“你对我有好感吗?”
矢野惠太发出怪叫:“哇塞,超级直球。”
立花泉没理他,她的手原本在松田阵平头顶,随着松田阵平一路坐起被他抓着贴在后者侧脸,而此刻能感到手心贴着的皮肤明显灼热起来。
血管收缩,交感神经系统兴奋,肾上腺素产生增多。
立花泉装模作样地思考,然后笑得咧出虎牙:“你可是一千两百万初恋。”
尽管对我而言是很多年前。
松田阵平眨眨眼睛。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那张符合大众审美的英俊五官忽然迅速凑近、放大,又像慢动作,她可以清晰地看见松田阵平眼睑下垂,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翘起的唇峰上。
试图亲吻。
下一秒。
扑克牌竖切入两人之间,时机恰到好处,被两片薄唇贴在正中。
立花泉垂下睫毛,灯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她捏住那张扑克牌,身体后移——
松田阵平忽然伸手把她拉回身前,抱在怀里,额头埋在她肩上,乱糟糟的卷发蹭在她下颌:“啊——丢脸死了。”
好烫,额头也好烫,全身都像在发烧一样,巨大的心跳鼓动随着贴住的皮肤袭来。
立花泉翻转扑克牌。
那是一张大王。
她看向还在切牌的矢野惠太,矢野惠太耸耸肩,将语言切成意大利语:“别误会,我不是在阻止你,事实上我根本无所谓,你想在这开个不穿衣服的party我都无所谓。因为在我眼里‘他们’远低于你。”
他抽过立花泉手中的那张大王:“你知道的,我们道德感都比较低下,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我只是来做个补充说明:你没有第三条可以断的腿了。”
“我的建议,”他喝干净杯子里的弗拉格,“∑的男模质量还不错,你可以包养一个加强连,但这种人……哈,他们这样的人。”
立花泉什么都没说,他反而露出一个纯良又像毒蛇一样的笑来——纯良是五官,毒蛇是神态,他说:“明天还要敷衍老板,我先回去啦,晚安。”
“晚安。”立花泉目送矢野惠太消失,深吸一口气,低头看松田阵平。
然后她发现松田阵平歪着头,正在偷吃她手里的大列巴。